很久之前写的了……
那为什么会是裴惊蛰哥哥亲启?
粉色封皮被拆开,像是尘封已久的记忆突然出现在眼前,恍惚间,裴惊蛰好像回到了他出国前在云阳度过的最后一个夏天。
景绵高中毕业,学校为他们举办成人礼的时候她邀请了他,但那天景绵太忙,忙着和同学们拍照告别,没怎么顾得上他,于是他便找了间空教室睡觉。
等时间差不多快结束才出去,一出门,一个拿着情书的女生堵住了他的路。
他依稀记得女生好像是景绵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她把情书举到自己跟前,旁边樱花树簌簌飘落花瓣时,年少的裴惊蛰痞里痞气问道:“这又是景小绵搞得什么恶作剧把戏,情书是她写给我的?”
女生摇了摇头说不是,说是她写的,她爱慕他。
原本接过信的裴惊蛰顿时失去拆开看的欲望,为了击退女生对自己不该有的念头,他撕了那封信。
也不知是不是女生把这事告诉了景绵,从那天起,小丫头就一直躲着他,连他出国想让她来送送,她都狠心的没有出现。
电光火石间,裴惊蛰好像明白过来什么。
他拿着信的手不住颤抖,所以这封信其实就是那天景绵写给自己的,她确实托了好朋友来送,但那个所谓的好朋友心坏来了出偷梁换柱,于是他和景绵错过了。
五年,不长也不短,足以让人释怀放下很多。
景绵暗恋自己五年,鼓足勇气第二次跟自己表白。
可自己都做了什么!
裴惊蛰,你果然不配得到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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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惊蛰看完信便把所有人都推出了景绵的房间,他把自己反锁在屋内谁也不搭理,好几天不吃不喝。
“该!人都走了他知道难受了!”
裴老爷子气狠狠地骂着,但又把饭交给裴婉姝,摆手催着,“赶紧送去,老头子我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裴婉姝敲了很久的门,里面都没动静,只能拿出杀手锏道:“惊蛰,你这么做,对得起绵绵的喜欢吗?”
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门开了一条缝隙。
裴婉姝松了口气,她进屋把饭放在桌上也不劝他吃,而是道:“惊蛰,姑姑很想问你个问题,你到底为什么拒绝绵绵?别用不喜欢那一套搪塞我,真不喜欢你能现在这样?”
裴惊蛰的状态很差,他快一米九的个子蜷缩在景绵的公主床上,怀里抱着一个景绵最喜欢的娃娃,眸子没有焦距,嗓音是好几天未说话的沙哑:
“姑姑,我以为得不到总比得到却守不住又失去要好忍受的多。”
裴婉姝一针见血:“不,你是自卑,你觉得自己配不上绵绵。”
“景家家大业大,养的小姑娘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而你死了妈有爹也跟没爹一样,你觉得自己矮人一截是不是?!”
裴婉姝说的话够狠,可不狠不足以让裴惊蛰醒悟。
“当年你执意不接受家tຊ里任何人的帮助,独自一人跑去云阳上大学,要吃苦要受罪我都没拦着,我明白你性子要强,你怕绵绵跟着你受委屈,可你真的明白绵绵对你的爱吗!明白我和爷爷对你的爱吗!”
“惊蛰,你不能这么自私,绵绵对你失望,我也对你失望。”
裴婉姝气他也气自己,眼含泪光,“这饭你爱吃不吃,不吃饿死才好,到时候绵绵就可以跟别人结婚生子,开启新的生活,而你会在墓地里发烂发臭,一辈子后悔去吧!”
“……”
裴惊蛰惨淡一笑,“姑,别气了,我吃。”
“我早就后悔了,我得去把绵绵找回来。”
裴婉姝一哼:“这还差不多,赶紧把我侄媳妇儿哄回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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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珩回国了。
他刚到秋水台,就给裴惊蛰打了个电话。
“我前几天给景绵那丫头打电话,她说她不在国内,失恋出国散心去了。”景珩语气调侃,“就她还失恋?我怎么这么不信呢,分明是想玩找的借口。”
裴惊蛰腾得起身,着急的拿上车钥匙出门:“绵绵接你电话了?”
“她干嘛不接我电话?”景珩没察觉到异样,“说来也怪,她无缘无故换了个新号码,怎么,你不知道?”
电话这头良久的沉默,景珩意识到什么:“你俩干架了?”
裴惊蛰嗓子发紧:“没有,我现在去找你,当面说。”
秋水台。
景珩看着风尘仆仆赶来的人,挑眉:“景绵真失恋了?”
裴惊蛰没说话。
景珩一笑:“谁啊,这么有本事,敢跟她谈恋爱胆子也够大的,我挺想认识认识。”
“没谈上。”
裴惊蛰在岛台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气氛逐渐微妙。
他递了杯水给景珩,景珩没接,收敛笑意:“怎么,你见过?”
“你也见过。”
裴惊蛰直视他。
“别闹了,我刚回国,去哪儿见?”景珩感到荒诞,“你表情这么严肃干嘛,难道是那小子甩的景绵,景绵没出息的哭了?”
景珩眯了眯眼,不爽:“我现在有点儿想找那小子算账了。”
他又道,“你既然知道这事,怎么没替景绵把把关?她第一次喜欢人,没个度,难免会受伤……”
“那个人是我。”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景珩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顿住片刻:“裴惊蛰,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你说那人是谁?”
“是我。”
裴惊蛰平淡的看着他,“我联系不上景绵,你能把她电话给我吗?”
景珩短促笑了一下,他舌尖抵着腮肉,一手扶额:“不是,兄弟,你让我缓缓。”
绕着客厅走了几圈,景珩依旧觉得荒唐,“我妹失恋了,让她伤心到出国散心的人是我最信任,也是我亲手把她托付给的好兄弟?”
“裴惊蛰。”景珩一把攥住他的衣领,额角青筋暴起,“你就是这么帮我照顾她的?”
裴惊蛰任打任骂:“我喜欢景绵,珩哥,你把她电话给我吧。”
“你喜欢她?”
景珩气笑,松开手后退一步,扬起的拳头带着利风狠狠砸在裴惊蛰的脸上,他喘着粗气,“裴、惊、蛰!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想睡我妹?你可真是个垃圾啊!”
裴惊蛰踉跄几步,后腰撞在岛台上,手肘不小心碰到杯子,玻璃碎片炸了一地。
被打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窜疼,裴惊蛰抬手碰了一下,主动把另一边的脸送到景珩面前:“哥,不解气再打这边,打完,拜托你告诉我绵绵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