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风吹起窗边的纱帘。
许念白心猛地收紧,料定他是误会了什么。
她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可望着眼前这个从未爱过自己的丈夫,她又变了答案:“他比你对我好,至少在他眼里,我可以做自己。”
说这句话时,她藏在身后的手,一直在止不住的轻颤。
可她也深知,从结婚开始,自己就没有回头路了。
江延濯冷冷勾唇笑了下,将放在口袋的手机拿了出来,将通讯界面面朝许念白。
当许念白看到备注界面是妈妈的名字时,眸光颤了颤。
而耳边,传来江延濯更绝情的冷嘲:“这就是你们许家的好女儿。”
许念白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江延濯,你干什么?”
江延濯摁掉电话,上前靠近许念白,神色疏离而冷漠:“不干什么,反正你的存在对许家来说就是累赘,你应该早习惯了吧?”
闻言,许念白心仿佛被直接割成两半,疼的她失声半瞬。
她垂下眸,压着喉咙里汹涌的酸楚问:“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是,所以明天离婚你别迟到。”
说完,江延濯再不看她,云淡风轻的往主卧走去。
“砰——!”
身后传来的关门声,让许念白连表面上的镇定都再难维持。
她扶着旁边的栏杆,心脏揪疼的她几次喘不过气来。
这一刻,许念白也彻底明白,她与江延濯的真的要结束了。
……
第二天,民政局。
树荫下停着一辆私家车。
车上,江延濯坐在驾驶位上,骨节分明的指尖还夹着支烟。
烟雾缠绕中,他深邃的目光一直看着民政局大门口,等待着许念白的出现。
直到十点,熟悉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
烈日下,她身形单薄,时不时左右看着来往的每一个人,好像怕错过什么。
两分钟后,烟蒂燃尽。
江延濯低头摁灭火白,再抬眸时,他看到许念白脸色苍白的紧捂着心脏,眨眼间,昏倒在地。
过往路人惊呼:“这里有人昏倒了,快打120!”
刹那间,江延濯解开安全带,就要推门下车。
但这时,人群里冲出一个面生的年轻男人,紧张的抱起许念白便上车离开。
江延濯望着远去的那抹车影,眸色冷沉,收紧了握方向盘的手。
他还真是低估了许念白沾花惹草的本事,连离婚都不忘带新男人来。
市医院,病房内。
许念白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双眸失神,脑海里回荡着李医生刚刚的话。
“许小姐,你的心脏病急剧恶化,只剩七天了,请您尽早通知家属做准备。”
七天……
许念白从没想过会有一天,自己的生命是以天数作为倒计时。
大脑放空的这一刻,她想起了江延濯。
如果他知道她快死了,还会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婚吗?
许念白想的头痛撕裂,却还是找不到答案。
天边残阳如血,入夜。
江延濯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在看到许念白的一刹,他直接把离婚证甩到了她的脸上。
“许念白,你以为没有你,我就离不了婚吗?”
许念白怔怔望着雪白床单上刺目的离婚证,久久都回不了神。
半响,她才找回沙哑的声音开口:“看来,你是真的很想跟我离婚。”
江延濯漠视她自哀的神色,语气讥讽:“巧了,这也是我想问的。论离婚你比我急,连备胎都带上了。”
他的每字每句,都将许念白贬低的一文不值。
许念白凝望着眼前的男人,只觉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脏,被放进了冰窟里,再也暖不起来。
她喉咙哽涩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也再也资格问些什么,只能勉强勾起抹笑:“如你所愿。”
江延濯眸色晦暗,消磨完了最后的耐心。
他带着满腔的愠怒摔门离开。
可就在他走出病房时,守在门外目睹一切的沈慕泽冲上来一把揪起江延濯的领子,将他推按在墙上。
沈慕泽双目龇红,死死紧盯着江延濯,嘶声低吼:“她命短,你还脑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