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鸢怔愣在了原地，心神都随之震荡起来。
宿濯池闭了闭眼，接着道:“可你却说要为我择妻。我接受你的安排，也确实有赌气的成分。”
“我知道这是父亲的意思，可是由你提出来，更叫我难过。”
“你怨我不给你回应，可我如何敢给你回应？我们的身份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也曾想过，等你生下孩子，便请陛下收回镇国公之位，带你远走他乡，去一个无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娶你为妻。这样便不会让你背负不伦的骂名。”
姜令鸢如同被人敲了一记重棒，砸得她心神俱裂。
她不知道，宿濯池曾想过放弃一切，只为了娶她。
或许在这些事情当中，没有谁做错了什么，但却都饱受折磨。
宿濯池怨她嫁给了他父亲，怨她要将自己推给别人，他不知姜令鸢的无奈。
不止是礼仪尊卑在约束她的心灵，更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若是她表现得对宿濯池余情未了，世人的唾沫星子都要淹死他们。
姜令鸢则是怨他狠得下心与自己割断情意，迎娶他人。
可转念一想，两人其实是一样的，怪不得谁。
许是情绪实在不佳，宿濯池揉了揉眉心，颇为苦涩道：“抱歉，忘了你大概并不想听我说这些，我还有事先行离开了。”
姜令鸢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想说些什么，又发现无话可说。
她本就是来找宿濯池的，如今他走了，自己也没什么待在这儿的必要了。
可脑袋里又不停地回想起他方才说的话，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镇国公府门口。
不料，却见到了一个熟人。
“温姑娘！”
是一身素衣的柳姑娘。
姜令鸢只能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跟她打了声招呼。
随后问起：“你怎么在这儿？”
柳姑娘神色一黯：“我本来是想见一见国公爷的，可他还是没有接受我的拜帖。”
姜令鸢顿了顿，正想问她：“怎么会呢？他不是……同你关系还不错吗？”
柳姑娘讶异地看着她，随即又落寞、酸涩道：“自公主有了身孕，国公爷便没有再接受我的拜帖。”
“至于关系，谈不上多好吧。”
她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知道的，他喜欢的人，一直是公主。”
“只是造化弄人，将他们分开。听说，是公主张罗着要为他择妻，或许他是为了顺着公主的心意，才愿意与我接触。”
“那些时日我很开心，可又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对我并没有什么感情，待我客气疏离，从未有过肢体触碰。”
姜令鸢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原来之前宿濯池的解释都是真的，只是她一心撇清关系，听不进去。
柳姑娘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望着镇国公府里面，忽地自嘲似的笑了笑：“算了，他从未喜欢过我，我又何必厚着脸皮纠缠呢？”
姜令鸢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所幸她也只是自言自语，并不需要他人回应，径自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