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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光阁内。
  待母子二人走后,苏泽从怀里掏出契约书,看着上面最醒目的‘卖身契’三个字,含笑不语。
  卫明走回来,看着卖身契也笑的一脸愉悦。
  “主子,这招真是高明。”自刚才苏泽让他去拿卖身的契约书时,卫明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那两个蠢货糊里糊涂签了卖身契,看他们以后还怎么在侯府撒野?
  苏泽将卖身契收起,吩咐道:“把这些东西扫了吧。”
  卫明看着碎裂一地的玉佩,有些头疼:“侯爷,咱们手里虽然签了苏大虎的卖身契,可毕竟毁坏了一枚御赐之物,这日后怕是会引来祸端。”
  苏泽看他一脸愁容,莞尔一笑:“哪有什么御赐之物,只是一枚普通玉佩罢了。”
  “啊?”
  苏泽的话让卫明又惊又喜,他刚刚看自家主子发了那么大的火,还以为真的闯祸了。
  “侯爷,您真是……”
  他惊喜的有些语无伦次,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用一块普通玉佩唬的顾家母子二人团团转,他觉得主子跟以前变得不一样了。
  像这种小伎俩,自家主子以前是不屑用的。
  苏泽目光幽幽,是啊,以前他没看清顾家人的本性,自然不会使用这种小手段。
  若是他前世早点明悟,就凭顾家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跳梁小丑,堂堂侯府单凭身份地位就能压死他们,哪里还能让他们那般嚣张。
  但今时不同往日,老侯爷去世,侯府落寞,顾家也不容小觑。
  再想要压制他们,也没那么容易了,只能利用些小策略。
  不过,这一步走的很顺畅。
  顾家母子乡野出身,大字不识,没见过什么世面。
  别看平日里嚣张跋扈的,随便吓唬吓唬就乱了方寸,她们懂什么御赐之物。
  苏泽扫了一眼地上玉佩,有些惋惜:“此物也价值不菲,否则那对母子也没那么容易被唬住。”
  卫明笑了笑:“那也总比被他们眼睁睁夺走了强。”
  反正他是极为看不上,顾家人的强盗行为。
  “对了侯爷,若刚才他们不上当,我们又当如何?”
  “如何?”
  苏泽摇头笑了:“即便他们真有胆子跟本侯去面圣,也进不去宫门。”
  笑话,皇宫岂是那么好进的。
  顾家母子一介平民百姓,这等事情顶多惊动京兆府,皇帝日理万机哪会为这等小事费心?
  “奴才愚笨,居然连这个都没想到。”卫明笑着挠挠头,他还真担心万一唬不住那对母子,闹到陛下面前就麻烦了。
  苏泽摆摆手,止住了这个话题,顾家这些终究只是一些小事罢了。
  他眼下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
  来到书桌旁洋洋洒洒写了一封请帖,折叠好后交于卫明:“你派去一趟国舅府,将请帖交于言国舅。”
  言国舅乃是当朝皇后的哥哥,言家在京城的地位可想而知,几乎无人敢招惹。
  言家虽势大,行事却一向低调,从未做过什么欺男霸女的恶行。
  更重要是,言国舅曾经与苏家还有一些渊源。
  苏泽此次给言国舅送请帖,只是想要偿还往日一些恩情。
  早年间,言国舅的独子言策,因救驾太子伤残了一条腿。
  其伤势堪比苏泽一般严重。
  为此,言国舅几乎寻遍了天下名医,奈何都无济于事。
  宝贝儿子残疾的噩耗,几乎要了言国舅半条老命,就连皇帝陛下也因此心怀愧疚。
  苏泽如今有能力,自然要帮衬一二。
  “哎,好勒,奴才马上去办。”卫明答应一声,小跑着出了门。
  ……
  顾家,后院。
  当顾家母子气冲冲闯进顾娇娇闺房时,她正在为心上人绣着荷包。
  上面一对鸳鸯的刺绣栩栩如生,针脚巧妙。
  见到娘亲和大哥突然闯入,顾娇娇有些诧异,她放下手中针线,秀眉轻蹙:“娘亲、大哥,你们不是去侯府索要聘礼了吗,怎么这副样子回来了?”
  “娇儿啊,娘都羞于启口,那苏泽不但一文没舍得给,还把我和你大哥狠狠羞辱了一顿。”顾母一开口便抹着眼泪诉苦。
  这是顾母二人回来时商量好的主意。
  一路上,母子两人为刚才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本来好端端地去索要聘礼,事没办成不说,还被苏泽抓住了把柄,这事仔细想想,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他们回过味来,甚至猜疑那枚玉佩是不是苏泽故意摔碎的。
  顾大虎气冲冲的作势就要返回去找苏泽算账,却被顾母一把拦住了。
  这时候再回去已经晚了,苏泽手里抓着他们的把柄,再返回去,占不到便宜不说,还会惹恼了他。
  万一他不管不顾告上皇宫,他们后悔都来不及。
  可就这样吃下闷亏,母子二人又不甘心。
  左思右想,她们还是觉得要先跟自家女儿好好商量一下,顺便让顾娇娇狠狠冷落苏泽一场,寻找机会把认罪书拿回来才行。
  “什么?他竟敢如此无礼?”顾娇娇一听娘亲和大哥受了委屈,顿时惊怒交加。
  “究竟怎么回事?”
  苏泽以往从未在钱财方面计较过,今天不过是向他讨要个万两银子,他竟敢如此放肆,顾娇娇有些难以接受。
  她怎么说也是侯府主母,娘家人用这点银钱,他凭什么赶人?
  再者,关于聘礼之事,一早之前她就与娘亲商议好的,不该出现这种变故才对。
  母子二人见顾娇娇反应如此激烈,心里也终是放心不少。
  玉佩之事虽然不能泄露,但只要女儿坚定不移的站在她们这一边,她们就没什么好怕的。
  “苏泽仗着身份简直太欺负人了,我们本来想着见了面好好跟他商量,可他装病不说,竟然连面都不见,直接让下人把我们赶出府。”
  “后来不知怎的他那个娘听闻有动静带着一群人突然走出来,你哥哥一时不小心,被那条狗子挣脱了缰绳,那老婆子跟苏泽一个德行,狗子只是靠近了些,她就吓得装病,苏泽得知后不分青红皂白,竟当着我们的面把那狗子当场打死了!”
  顾母一边哭一边委屈的落泪,她避重就轻的把所有责任推到苏泽身上,字里行间都是受了委屈模样。
  关于玉佩之事,她是丁点都不敢提及。
  顾大虎在旁边也气得咬牙切齿,频频点头:“是啊,我们好声好气跟他商量借些聘礼,他一怒之下便将我们赶了出来。”
  他的狗子被苏泽打死本来就气不顺,后来得知可能被苏泽摆了一道,这让他把苏泽恨到了骨子里。
  “混账,他苏泽简直欺人太甚,也太不把我顾娇娇放在眼里了!”
  将来龙去脉听了个仔细,顾娇娇哗啦一声,将桌上的茶盏一把扫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她甚至还没问缘由,便立即联想起了因和合二仙图受的屈辱。
  “娘亲,你现在总该看清楚苏泽的真面目了吧?”
  她气得脸色铁青:“前几时日他就因重伤,我没能及时照拂,他有些气恼,后来又拿那副淫秽之物暗示于我,我没有随了他的心意,他定是因此心里气恼,才会拿你们撒气。”
  顾母闻言,连连点头:“娇儿说的没错,那苏泽确实卑鄙。”
  顾娇娇冷笑一声,神色颇为不屑:“身为堂堂侯爷,为了让我去陪他,居然两次三番使些肮脏手段相要挟,他这是连颜面都不顾了。”
  不过,由此可见苏泽的人品有多差,他以往便是为了得到自己,伪装出一副很宠爱、事事迁就的样子,现在气急败坏之下,终于伪装不下去暴露了本性。
  顾娇娇心里又气又急,自己幸好识破了他的伪装,没有被他的伪善所蒙蔽。
  她冷哼一声。
  相较于天佑哥哥的坦荡,苏泽就是个伪君子!
  还想以此要挟得到她,简直做梦。
  “娘亲,哥哥,你们先回去,我要出门一趟。”
  顾娇娇眼底压抑着怒火,带着一众丫鬟婆子们大步朝外走去。
  见她说走就走,顾大虎在身后急忙大喊:“妹妹,你可得尽快帮哥哥把聘礼要回来,人家女孩那边还等着呢。”
  “嗯,我知道了。”
  顾娇娇挥了挥手,只留房中的顾大虎和顾母相视而笑,苏泽竟然敢戏耍他们,看娇娇能给他什么好脸色。
  母子二人就等着晚上回来数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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