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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没说完,宴绍挥了挥手,示意李管家赶紧把汪老夫人带走。
  “汪老夫人,请!”李管家依旧公式化地站在汪老夫人面前,眼里却没有了对汪老夫人的客气。
  汪老夫人讷讷地回头看一眼,现实真的是很复杂。
  她犹记得当年周生琴被其他同学欺负,她站出来的那一刻,不怕挨打,只想护着她,可这份友情是什么时候变质的呢?或许是看到两人差距越来越大的时候,心里的天平失了衡,最终丧失了初心。
  一群老夫人离开之后,宴老夫人借口人不舒服,踉踉跄跄地上了楼,都顾不得回自己家。
  宴绍也不敢耽搁,赶紧让季院长过来瞧瞧,顺带嘴最甜的宴南逸也上楼去陪她。
  宴北漠冷哼,“这下好了,奶奶病了,再也没有朋友了,你终于证明你确实懂玄学了,你该称心如意了吧?”
  为了证明自己,不惜把家里搅得一团糟,奶奶那么多年的朋友也没了……
  顾初不咸不淡地回复,“我看有病的是你,而且你还病得不轻。我祝你这种塑料朋友多交几个。”
  “你……”
  宴北漠还是不信汪奶奶会做出这么过分的事。
  顶多她贪财了点,算计奶奶。
  这朋友之间,钱财之事算那么清楚做什么呢?
  顾初淡淡看着他,正所谓上帝给人关了一扇门,势必会打开一扇窗,但对宴北漠不一样,顶多打开了一个小洞。
  他除了读书厉害,其他五根惧废……
  顾初不免好奇,“你是不是小时候摔过一跤?而且头着地?”
  他应该是把五根遗失在某处了,而他自己不知情。
  不找回来,甚至会损害到姻缘线,孤独终老。
  当然,那就不是她该关心的问题了。
  相较之下,二哥的姻缘线就顺遂多了,只是要小心疾厄宫,等玄物店的货到了,她要给二哥画一张平安符。
  宴北漠指着顾初,足足缺氧好几秒没说话,他朝着宴锦若面红耳赤地喊,“锦若,看到没有!她刚气病了奶奶,现在又想气我!”
  他本不想针对她,可她刚回来,锋芒太重了吧?像吃了炮仗。
  他周围的女孩子大多都是乖顺有礼的,哪像她?
  他们富家圈子里除了一个光怪陆离玩玄学的,她是第二个。
  顾初懒得理他,她还有一堆事要忙,顺着上楼,宴北漠却追了上来,“你把话说清楚了,谁摔跤,头着地了?”
  宴锦若一直没吱声,只是默默把这段视频给拍了下来,然后发给某个人。
  她咬了咬唇,默默打字,“唉,三舅妈,我好担心。奶奶也病了。”
  打完之后,她看着楼上,一开始她是想和这个新回来的顾初好好相处的,但没办法,这个顾初不是个善类。
  看来不想点心思,是没办法在这个家站稳脚跟了。
  且说宴北漠,他追着顾初的脚步上了楼,一溜烟的功夫就没见着顾初的人。
  他瞪大眼睛,觉得很不可思议,“吃什么吃的,走这么快。”
  不过,他还记得她的房间,走了过去。
  门虚掩着,里面红光若隐若现,还能嗅到一股寺庙里的香味。
  别人的房间未经允许不能进去,他在门口纠结了一会儿。
  但是这是妈妈布置的,这么多年了,都完好无损。
  要是她给烧了,毁了,怎么办?
  怀着不放心的态度,他悄悄把门打开了一点,注视着里边。
  果然有一个香炉,点着三支香,和房间内的氛围格格不入。
  香炉前有一笑眯眯的老头,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宴北漠眼皮重重一跳。
  被红光映衬的脸,又笑得那么渗人,老头仿佛活过来了。
  “我去……”他掉头就跑,跑了两步,寻思着不对味。
  他又没做亏心事,他怕什么呀。
  于是又大着胆子折返回来,尽管心脏怦怦直跳,但还是硬着头皮,往里走了两步。
  烟雾缭绕间,四周静悄悄的,好似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在他身上。
  突然,耳畔响起一个声音,“曾孙啊,我想这口酒好久了,记得给我烧点。”
  宴北漠僵硬地回头,只看到墙壁上被放大的阴影,正是那位背脊佝偻的老太太,在他记忆里虽然很模糊的一点,但是他却印象尤其深刻。
  “啊——”一声粗噶的尖叫爆开,宴北漠推开门,都跑出了内八字。
  正好对上宴南逸和顾初。
  宴北漠膝盖都吓软了,差点给他二哥表演一个滑跪。“二哥,二哥,我见着咱们太奶了。”
  “说什么呢?”宴南逸觉得好笑。
  老四真是神神叨叨的,太奶都去世十几年了。
  站在宴南逸身后的顾初抿唇,头微微偏向旁边。
  宴北漠指向他身后,大声喊道,“是她,一定是她。”
  顾初这会儿倒是落落大方地直视着他了,耸了耸肩,“你之前不还说我故弄玄虚吗?”
  宴北漠没话说了。
  进了顾初房间,宴北漠早已出了一身冷汗,弱弱躲在宴南逸后边,宴南逸也拿这个弟弟没办法。
  “看,就是这个……”
  宴南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没好气地说,“你再看清楚一点。”
  宴北漠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那三炷香根本不是燃的火,自然也不可能把家里烧着。
  顾初淡淡解释,“这供奉的是我们祖师爷,但我们这行,也是与时俱进的,在家不方便的时候,就改用电子烟火,一个效果。”
  宴南逸:“……”
  头一次听说,倒是新鲜。
  宴北漠不依,都快哭出来了,“太奶!我真的在她的房间听到太奶的声音了,一定是她搞的鬼。”
  记忆中被太奶支配的痛苦还没忘。
  小时候兄弟四个里,他长得最瘦,那时候太奶一看到他,就拼命给他吃东西,有一种饿叫做你太奶觉得你饿。
  他都快吃吐了,太奶还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似是温柔的笑里藏刀。
  所以他最怕太奶了。
  宴南逸还是觉得宴北漠可能听错了,但是突然一声……“曾孙,我的好曾孙……”他也立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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