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浅这次连眼神都没有给掌柜,更没理会他,只是把手搭在孩子肩膀头,一脸慈爱的看着他。
孩子眼神呆呆看着眼前的鸡腿,又抬头看到面前一脸慈爱的姜浅,一时竟然哽咽住,“我,我叫,叫二狗子…“
“对,就是二狗子…”
掌柜的额头上涌出豆大的汗珠子,一把拉住孩子的手就要拉到身后去。
却被姜氏命人拦住。
她轻扫了一眼掌柜,好似把他看透似的,嘴角一勾,又俯下身子看着孩子,“二狗子是乳名,你姓什么?”
“当然姓吕…”
掌柜的抢先,抬头苦笑,“夫人,你有什么冲我,冲个孩子做什么,难道夫人之前的菩萨心肠都是装出来的不成?!”
此话一出,不明所以的人也纷纷用异色看向姜浅。
姜浅不慌不忙直起身子,看着一头汗水的掌柜,“吕掌柜,你着急什么,难不成青天白日,大庭广众,我还能对一个无知孩童做什么?!只是询问几句话,看把你紧张的,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孩子跟你不一个姓呢!”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一阵哄笑。
吕掌柜面儿上也很难看。
见身后妇人还没回应,他急忙恶狠狠瞪了过去,那妇人才恍若如梦初醒一般,疾言厉色站了出来,委屈又愤怒,“夫人,您这是什么话,您的意思是我给我家男人戴了绿帽子?”
“青天大老爷,咋能这么侮辱人,这不是逼我去死…”
说着,妇人在吕掌柜地暗示下就要朝着门口石狮子撞去。
吕掌柜急忙阻拦,嘴里不停念叨,“孩子他娘,我信你…”
话音未落,却听姜浅嗤笑一声,不慌不忙道,“孩子,她真是你娘?你跟我说实话,不然这鸡腿可就不给你…”
孩子才刚咬了一口,唇齿留香,正回味无穷,就眼睁睁看着被人夺走,顿时急了,跳起来,就要伸手去够。
姜浅却直接抬手拿高,然后提声道,“说实话,谁让你来污蔑我…那人许给你什么?!”
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然只剩下愤怒。
姜浅很少在人前愤怒,尤其平民百姓面前,每逢灾害都会携府里下人一起设棚施粥,给人们留下的一直都是温婉善良菩萨心肠的样子。
之前府里大公子没了,姜浅随着送殡又哭的死去活来,在人们心中更是多了一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和慈母心肠。
突然这样严厉,顿时让人觉得事情不一般。
无数道目光落在孩子身上,他先是失去了到嘴边的鸡腿,现在又被吓到,小脸一扁,就要哭出声来。
掌柜见状,急忙扯住孩子往后拉,用力到几乎是硬拖,疼得孩子当即哭喊起来,“我,我不认识他,他也不是我爹,我早就没爹了…”
“闭嘴…”
掌柜的一听,立即抬手就要朝着孩子呼去,却被姜浅一把拦住。
掌柜的也没见过姜浅这般,心中也是有些紧张,可很快就会恢复了平静,有些为难又愤慨的朝着姜浅道,“夫人,您是贵人娘娘,小的一家子都是贱命,您何必这么吓小儿?”
“是啊,夫人你们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给我们全家一条活路,我男人也为国公府当牛做马几十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您要实在是过不去,就让他继续当牛做马,不,我们全家当牛做马,可您非要我们还上,还收那么重的息钱,就算把我们卖了,我们也还不上…”
掌柜“媳妇”也在一旁痛哭流涕。
不少人都心软了,开始一起求姜浅得饶人处且饶人。
姜浅微微掀动眼皮,正好瞥见不远处人群里顾瑾轩一闪而过的得意,嘴角一勾,目光收回,落在跟前有恃无恐的掌柜身上,端的是一副不为所动。
“你说你们是夫妻,说他是你们的孩子,说你当初做假账贪墨是因为家里人生病?“
她语气轻飘飘的,带了一些慵懒。
可不知为何,掌柜地心里却莫名有些发慌。
可还是下意识点头“嗯”了一声,带着讨好的笑,“国公夫人垂怜,求您再给小的一次机会。”
“好啊,你只要能说出你儿子和你媳妇身上有什么明显的特征,比如,胎记,我就相信你们。”
姜浅轻笑开口。
众人都有些不懂,可掌柜的却明显一慌。
“夫人,我娘姨虽然贱命一条,可是却极重名节,您这样做,不是逼死…”
“那好,你说你儿子,总不会你连儿子身上有没有胎记都不知道吧?”
姜浅语气轻飘飘的,看掌柜的却眼神里却只有冰冷。
掌柜的嘴唇嗫嚅说不出话。
周围人却发现不对劲。
“咦?我怎么觉得这孩子有些面熟,看着,看着像是在哪里见过?!”
“这么一说,我好像也觉得有些面熟…”
“我想起来了,这不是城东破庙地小乞丐,错不了,我记得他脖子后有一块黑痣。”
那人说着,把孩子拉到跟前,拨开他的头发,露出脖子后的黑痣。
掌柜的眼看败露,拔腿就要跑,却被姜浅的人拦住。
不多时,掌柜的,和他的所谓的家人,就被一起看管起来。
一起的还有之前的假借护姜浅,实则拔刀,差点酿出命案的护卫。
“夫人,夫人,小的不敢了,小的猪油蒙了心,跟夫人说实话,小的早就没家人了,小的好赌,欠了很多债务,不得已,才会做假账,夫人…“
掌柜的眼看走不掉痛哭流涕,磕头求饶。
原本还觉得掌柜一家情有可原的,也瞬间破防。
对着掌柜破口大骂。
为之前误会姜浅致歉。
“大家伙只不过是被蒙蔽,何错之有,倒是这人,之前我查出他亏空国公府,我只查了半年,就查出他亏空了上千两,他在国公府已经十几年,我只要求他把最近两年的补上,可他却不知感恩,还恩将仇报,今天,不知从哪教唆可一帮人冒充家人…”
姜浅说着,又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准备好离开的顾瑾轩,悄悄让人把他拦下,随即才在他愤怒的眼神里,继续道,“原本我为只是以为他们想借此要挟我抹掉旧账,再把他留下,直到刚才,我才突然想明白…”
说着,姜浅顿了一下,抬手抹了一把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扮着一副伤心的人样子。
“刚才写个孩子不由分说就上来推我,我这仆人还敢拔刀,若是刚才没有箭矢飞来拦下,那这孩子就该命丧于此,这不知道的肯定会觉得是我苛待下人,还逼死人,着幕后策划者人,真是好歹毒地心思?!”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震惊。
震惊过后却又痛骂。
“到底是谁?!国公府少将军为国战死,这人怎么能行这么欺辱将军之母?!“
“是啊,为何如此欺辱我们?!我国公府虽然富贵,可也从不仗势欺人,每年都会施粥布施,对待下人也是宽容,这人为何如此算计我们?!”
说着,目光不由落在自己吓傻地掌柜身上。
掌柜面色一片惨白,双腿不停的颤抖,疯狂在人群里寻找着什么。
“吕掌柜,你在找什么?难道指使你的人,就在现场?!”
说着,姜浅急忙去看。
大家伙也不由的跟着看过去,却看到被人拦住脱不开身的顾瑾轩。
有人也认出可国公,当即喊道,“是国公,国公怎么不在府里,反而在人群里?!”
“是啊,国公爷,你这么久不回来,回来了,看我们孤儿寡母的被恶奴欺辱,怎么也不过来护着点,反而站在人群里?!”
姜浅故作不解看着人群里地顾瑾轩一点点沉下脸。
顾瑾轩地手被人扣住,动弹不得,他自己猜到是姜浅的人,气的浑身发抖,拼命挣脱,竟然发现,被人扣住的手竟然恢复自由。
可如此多双眼睛盯着他,他想起来了一走了之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只能忍下心头的怒火,伪装出一脸的担忧,走上前,“夫人,我这不是刚听说。”
顺着,转身,恶狠狠盯着吕掌柜,抬脚就是一记心窝脚。
吕掌柜还想说什么,被他恶狠狠一瞪,才闭上嘴巴。
“恶奴,国公府对你不薄,你竟然吃里扒外。”
说着,直接抽出佩剑就要对着吕掌柜砍下去。
姜浅嘴角溢出一抹讥讽,却不动声色给人群里的人使眼色,当即有人拉住吕掌柜。
吕掌柜缺吓得瘫软在地,怔愣着看从身侧劈下去的刀,面色一阵灰白,不敢置信靠着满脸怒气的国公,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一边躲,一边跪下,“是我,是我错了,夫人,我说,是国公,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夫人,我也说,是国公让我在这孩子冲过来地时候,对他动手的…”
“闭嘴,恶奴,死到临头,竟然还要攀污,我是国公,这国公府都是我的,我昏了头,让你们害我自己家?!”
国公怒不可遏,涨红着脸,怒斥。
“你,你说夫人害你颜面扫地,让你成了满京城笑柄,还想跟你和离一走了之,你要让我夫人也尝一尝名声扫地滋味。”
吕掌柜这次学乖了,不等国公说话,就直接开口。
此话一出,满大街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