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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怡澜坐在黄沙坡上,望着远方晕红地平线的暖阳,沉默出神。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身旁缓缓坐下一人。
“你这么做江南瞿知道吗?”孟云凯看着她,沉声问。
他刚刚去问主任可不可以留下来,却被拒绝。
在他的再三追问下才被告知具体情况以及阮怡澜的决定。
阮怡澜扭过头,莫名反问:“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孟云凯抿唇一笑:“你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你们是在谈恋爱吧?”
闻言,阮怡澜眼眸一暗。
有些事无论她怎么瞒还是瞒不住,她自嘲地弯了弯唇角:“我们是夫妻。”
她将自己和江南瞿的事说了出来。
看着阮怡澜的侧脸,孟云凯一阵出神,好一会儿才收回了目光:“很多事没办法两全其美,想要一个就得放弃另外一个。”
他的语气带着无尽的怅惘,阮怡澜望向他,却听他又开口:“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很亲切,因为你和她很像,她是个欢乐果,看上去大大咧咧却很清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甚至连以后的婚后生活都想好了,可最后我却来做了无国界医生……”
说到这儿,孟云凯沉默了,眼底淌出了点点悲戚。
阮怡澜好像猜到了什么,她张了张嘴:“你和她……”
“她结婚了,我放手了。”
说完,孟云凯拍了拍她的肩膀,站起了身:“她这辈子不可能再是我的新娘,但我很开心除了我还有人能给她幸福,放手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成全。”
话落,他转身离开。
阮怡澜出神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耳边却还回荡着他的话。
放手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成全……
是啊,这次分别后怕是很难再见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干脆的放手!
另一边,正在检查撤离名单的江南瞿却发现上面不见阮怡澜的名字。
他眉心一拧,找到正在收拾医疗器械的阮怡澜。
“为什么撤离名单上没有你?”
阮怡澜动作一顿,好一会儿才回道:“离婚吧。”
闻言,江南瞿面色骤冷:“你说什么?”
阮怡澜将手写好的离婚协议书塞进他的手里,那单薄的一张纸,简短的几行字,还有左下角“阮怡澜”三字好像就彻底交代了这段两年的婚姻。
一瞬,江南瞿眸色渐深,更觉手中的离婚协议又烫又沉。
“结婚前你告诉我娶我是为了躲避家里的催婚,我同意了,因为我以为相处下来总能改变,可我错了。”
阮怡澜不舍地收回目光,将一枚戒指放在江南瞿的掌心。
看着那枚崭新没有任何破损的戒指,点点痛意在她心底漫延开来。
江南瞿心头微窒:“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在名单上。”
忍着心口的抽痛,阮怡澜闷声回道:“我在第二批名单里。”
说着,她俯身将收拾好的医疗器械抱起:“一路平安。”也祝你幸福。
她越过眼前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南瞿站在原地,手里攥着离婚协议书和戒指,目光紧锁将将走远的阮怡澜,眼神晦暗难明。
“我在基地等你,你回来之后我们好好聊聊。”
阮怡澜脚步一滞,依旧继续前行。
撤离当晚。
江南瞿站在直升机舱门前,在迈进去的那一刻倏然回头,撞上了阮怡澜的目光。
她眼中好像什么都有,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舱门慢慢合上,阮怡澜的脸一点点消失,直至完全被冰冷的舱门阻隔。
江南瞿呼吸一窒,想要说些什么,但直升机已经起飞。
他靠着舱壁坐着,手不由伸进口袋中摩挲着那张离婚协议书,上面有阮怡澜的签名,可他的那处还空着。
心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紧缩,痛意促使着江南瞿不断地去回想他和阮怡澜的事。
他娶她是因为喜欢。
他以为她会懂,可后来工作越来越忙,相处的机会越来越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造成了这样的误会。
江南瞿捏了捏紧拧的眉心,心底顿生了丝懊悔。
可能真的是他太过沉默,没有给阮怡澜足够的安全感。
他从衣领里翻出一条项链,摘下那枚随身携带的婚戒,在一旁叶知薇诧异的目光中,慢慢戴在了无名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