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宁鼻息一屏,那是司徒宁溪的声音。
黎明朗的声音有些冷淡,却不失对其的尊敬:“没什么事情,今天不小心踹伤了一个丫鬟。”
江宜宁故作不在意。
反正她这次来又不是为了攻略黎明朗,他怎样都与她无关。
很快,门外的脚步声愈来愈远,直至消失在廊间尽头。
江宜宁沉下心,将药膏继续抹匀在肩上,刺痛感阵阵袭来……
好一会,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是小玉。
“凝烟姑娘,晚饭即将开始了,您需要去膳厅服侍大人。”
江宜宁系好衣带回道:“好的,马上过来。”
……
膳厅。
江宜宁摆好餐具,替黎明朗端来洗手水。
一番收整几人入座,江宜宁伫立在黎明朗和司徒宁溪身后。
江宜宁死后,无人敢劝说黎明朗,看着他一天不如一天的身体,黎母终于忍不住开口。
“明朗,江宜宁过世节哀一段时间就好了,你总不能一直告假不上朝啊!”
黎母的语重心长,打破了膳厅的宁静。
司徒宁溪细手抚上黎明朗的手背,似是安慰,实则脸颊裸露几丝邪魅。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江宜宁死了,明朗哥哥以后就只属于我了。”
江宜宁闻声,扫了眼膳厅所有人平静的面容,知道这又是司徒宁溪的心里话了。
黎明朗蹙眉,咳嗽几声:“娘,我身体欠佳,过段时间自会回朝。”
话毕,黎明朗起身瞥了眼江宜宁:“走。”
餐桌上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二人。
江宜宁跟在黎明朗身后,循循而行。
未曾料到黎明朗方入凝香居脚步滞停,江宜宁不留心撞上了他坚实的后背,鼻尖一阵酸疼。
不等黎明朗发怒,江宜宁立刻赔罪:“对不起大人,是奴婢没注意……”
话未说完,黎明朗转身撑手在墙上,将江宜宁压在墙与间隙中,语气稍和:“陪我去东街吃饭。”
江宜宁凝着面无表情的黎明朗,脸颊瞬间绯红,心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若他再不松手,她恐她会听到她的心跳声。
江宜宁垂眸回答:“是,大人。”
……
东街,怡红酒肆。
“老板娘,来两碗酱鸭,三壶青梅酒。”黎明朗揽下衣摆端身入座。
“好嘞!”老板娘叫沈怡红,是一个年轻女人,她丰腴的身体藏于锦衣中扭捏着腰身朝后厨去。
那是黎明朗从前经常替她带回凝香居的酱鸭。
江宜宁伫立一旁思索着,却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方才那脚还让她疼着。
“坐!”黎明朗冷瞥了眼身侧的江宜宁。
江宜宁一怔:“奴婢不敢。”
黎明朗望着江宜宁的眼,冷目的光在此刻闪过些许柔和:“让你坐下你便坐下。”
江宜宁敛眸,坐于他身侧。
沈怡红命小二上了菜,黎明朗只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江宜宁,另外一杯自己轻抿下。
江宜宁望着黎明朗涌动的喉结,在不明不暗的烛光里闪现犹如一条巨龙。
她从未想过,他会因为她的离世这般伤心。
他从不说想念,她却从他的眸光里望见曾经的自己。
那一百次的循环往复,终归是感化了他?
可他还是丢掉了她。
“你要盯我看多久?”黎明朗眸色未动,只有声音在空气里冷然。
江宜宁急忙低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清酒下肚,江宜宁顿时满脸通红,头晕目眩。
晕倒前,她望着朦胧里的黎明朗轻唤了声:“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