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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没多少病人,申喜乐下了个早班,伸伸懒腰,坐了一下午,腰真酸啊。
  申喜乐盘算着今天下班回去得先去逛个超市,买点菜,冰箱里已经空空如也,然后再给自己做点好吃的,整个糖醋里脊,再炫一杯冰奶茶。
  申喜乐生怕出门就碰到丰止越,一路都走的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还好,一路顺畅。
  走到医院门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得和做贼一样,真担心一转身就碰到丰止越,也不知道自己为啥就这么怕见到他。
  难得逛一次超市,申喜乐一次性买了很多东西,大包小包的拎都拎不动。
  好不容易拎到超市门口,老腰都快断了。
  活动活动手腕,又准备勾着腰去拎。
  正要拎起来的时候,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接了过去,抬眼一看,居然是宋逸阳。
  “你怎么来了。”申喜乐语气很是冷淡,现在她并不想看到他。
  宋逸阳没有理会,拎起东西就大步往前走,轻车熟路的拐进小区。
  申喜乐诧异了,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住址的?
  转念一想,以他的实力想知道也是轻而易举吧。
  申喜乐极其不愿意的开了门,宋逸阳正欲跟着进屋,申喜乐急忙侧身挡在门口。
  “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单身女士的屋子,你不适合进。”
  宋逸阳放下东西,忽地把申喜乐一转身,压在门上。
  他单手抵着门,倾身向前,眉眼近在咫尺,申喜乐的心差点跳出胸口,屏住呼吸,“你。。。要干嘛?”
  一句话竟说不清楚了。
  “你这么紧张干嘛,以为我要吻你?”宋逸阳戏谑道。
  “我才没有。”似被触及心里所想,有些恼怒。
  宋逸阳伸手把申喜乐的头发拨到耳后,凑到她耳旁,"我肚子饿了,去给我煮碗面条。"
  松开手,转身走进客厅,悠然自得的坐在沙发上,仿佛这就是他的家一样。
  申喜乐气极,“去找你的白妍清给你煮去,来我这干嘛,这里不欢迎你,出门左转不送。”
  “喜乐,我中午没吃什么东西,又忙了一下午,胃有些疼。”
  宋逸阳靠在沙发上,垂着眼眸,声音輕哑,一只手捂住上腹,似乎真的是胃疼。
  申喜乐见不得他这个样子,她知道他的胃一向不好。
  瞬间心软,关上门,穿上围裙就给他煮面,她安慰自己,我就是看他可怜,怕他饿死在这里,不然才不给他煮。
  她动作很迅速,不久屋里就弥漫着香味,她煮了番茄打卤面,给自己和他一人盛了一碗。
  “过来吃吧。”
  申喜乐解开围裙坐下,她这会儿也十分饿了,中午被宋逸阳气得饭都没吃两口。
  二人面对面坐着,余下时间,相对无言。
  宋逸阳很给面子,把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
  饭后,他还主动接过洗碗的任务。
  申喜乐想起以前,她做饭,就想让宋逸阳洗碗,可他每次都说,放那儿,我一会儿洗,然后在书房一呆就tຊ是几小时。
  申喜乐忍受不了碗脏脏的,只得认命自己去洗。
  这次,他主动洗碗,她也不推辞,反正也乐得清闲。
  她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切换着电视台,来来回回按了几圈,都没有她想看的节目。
  现在的电视节目都是些啥,要质量没质量,要笑点没笑点,只会请两个流量明星撑撑场子。
  本就没两个碗,宋逸阳很快洗完。
  他洗干净手就坐到申喜乐的身边,那样子似要和她一起看电视。
  申喜乐不习惯他突然的亲近,赶忙往旁挪了二三十十公分,“你坐这么近干嘛?”
  "看电视。"宋逸阳一把拉过她,让她坐在身边。
  申喜乐一扭头就可以看见宋逸阳清晰的下颌线,他的嘴唇,是他身上最性感的弧度,曾经她使出浑身解数,都想吻上这张唇。
  房间里静悄悄地,只有他们二人,一股暧昧的气氛油然而生。
  他的唇,很薄,很性感,好想咬一口。
  仿佛受了什么蛊惑,又或者是饱暖思淫欲,申喜乐不知怎么地就轻轻的凑到他的嘴角,差一点就要吻了上去。
  宋逸阳微微一侧头,两人的唇就触碰到了一起。
  申喜乐惊得想逃跑,宋逸阳却不给她这个机会,抬手扣住她的手腕,顺势将她压下,低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开始是轻柔舒适的,輕巧且带着试探的意味,唇瓣的黏合和摩挲,而后辗转又热烈,二人很快卷入唇舌之战中。
  起初申喜乐是挣扎的,但是男女力量悬殊,挣扎无果,索性放弃,宋逸阳的吻太让她沉沦。
  二人吻得难舍难分,宋逸阳已经不满足于唇上的契合,大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而后附上胸前的柔软,尽情的揉捏。
  申喜乐被吻得大脑缺氧,脑袋逐渐发昏,她用力的伸手推开他,不停地喘息,攫取新鲜的氧气。
  清醒片刻后,她意识到刚刚自己做了些什么。
  低头看着自己半敞着的衣服,十分懊恼。
  迅速整理好,她突然有些痛恨自己,都离婚了还是控制不了宋逸阳带给他的吸引力。
  沉默不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有定力,看到他,就想扑上去。
  宋逸阳,爱的是白妍清,你要清醒。
  他可能用刚刚吻过白妍清的唇,来吻她。
  申喜乐忽然就觉得有点恶心,使劲地擦了擦嘴。
  宋逸阳伸手想替她擦眼泪,申喜乐一下子躲开了,宋逸阳的手僵在半空中,有些许尴尬。
  “我们都离婚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喜乐,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你既然已经选择了白妍清,你为什么又要来找我,你知道我向来抵挡不住你的诱惑,就是想来看我为你犯贱的模样吗?”
  申喜乐控制不住的大吼,心里更加难受。
  "喜乐,不是这样的。"
  宋逸阳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解释。
  甚至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要来找申喜乐。
  他只知道,离婚后,他的世界很空虚,看不到申喜乐,他觉得很难受,见到她和丰止越的亲密,会忍不住的发疯,忍不住的想来找她。
  他有些害怕,害怕,从此以后申喜乐的心里再也没有他。
  可事实确实是,他为了妍妍,放弃了申喜乐。
  宋逸阳很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应该怎么办。
  申喜乐绝望的闭上眼睛,用力的把宋逸阳往门口推。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宋逸阳站在那儿,默然的抿着唇角,不语。
  “你快走啊!”申喜乐再次大吼。
  看着她泪如雨下,声嘶力竭的样子,宋逸阳终是有些不忍,开门走了出去。
  宋逸阳走后,申喜乐蜷缩在沙发边,失声痛哭,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她真是太痛恨这样的自己。
  说好了与过去告别,可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藕断丝连么?
  她恨自己这么没骨气,见到宋逸阳就控制不住自己。
  窗外,电闪雷鸣,不一会儿就轰隆隆的下起了大雨,雨声如鼓点,一声又一声,击得申喜乐更加烦闷。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的趋势,申喜乐控制不住的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似要透一透屋里的闷气,眼睛却不自觉的四处乱瞟,宋逸阳应该走了吧。
  申喜乐烦躁地用力关上窗户,今夜,雨大概不会停吧。
  宋逸阳在车上坐了很久,脑袋生疼,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心里的躁意像是藤蔓缠绕着他的心,密密严严,透不过气。
  今晚,他又险些失控。
  申喜乐的唇像是沾染上了蜜糖,让他流连忘返。
  想到下午,她和丰止越亲密无间的样子,就更加烦闷。
  怎么办?他真的接受不了申喜乐和别的男人亲密。
  可是,他现在要以什么身份去要求她。
  这时,华为的专属铃声响起。是白妍清打来的。
  宋逸阳有想挂掉的冲动,正要按像红色按键,停住了。
  这可是妍妍的电话,他朝思暮想不惜要离婚的人。
  他,怎么可以挂她电话?
  电话接起,“喂,妍妍,有什么事儿吗?”
  “逸阳,外面下大雨了,我一个人好害怕,你可不可以来陪我?”
  电话那边,白妍清的声音有些颤抖,好似很害怕。
  宋逸阳沉默了。
  “喂,逸阳,你在听吗?”
  “我在,你在家等我,我二十分钟后到。”最终,宋逸阳还是答应了。
  挂断电话,驱车离去。
第 17章 母上大人来电
  果然,窗外的雨淅沥沥地下了一夜,雷声,雨声搅得人一夜不得安宁。
  申喜乐起床时,双眼微肿,她不得不煮个鸡蛋敷敷眼睛。
  幸好,今天是夜班,她不用急着去医院。
  敷眼睛的时候,桌子上的手机响了,申喜乐拿起一看,母上大人的电话。
  赶紧接了起来,语气娇软,“喂,阮女士,一大早想我了吗?”
  申喜乐的妈妈阮心,是个美丽的女人,被她爸爸申文武宠了一辈子,五十多岁的年纪,还像个孩子。
  “申喜乐小姐,你说你都多久没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快忘了还有我这个妈了?”
  阮心对申喜乐很久不打电话这件事极度不满。
  申喜乐赶忙赔笑,“美丽温柔的阮女士,你这么温柔漂亮大方,我时刻把你放在我的心尖尖上,无时不刻都在想你,我这不是忙嘛,才没空给你打电话。”
  “忙,你有什么可忙的?”阮心明显不信。
  “阮女士,为了响应你的劝告,你女儿我现在重返职场,目前就职于慈航医院超声科。”
  没错,阮心对申喜乐在家当家庭主妇是不满的,她时刻劝着申喜乐,让她找个事做,可是申喜乐沉迷于爱情中,每次都听不进去。
  阮心一听,立马开心了。
  “哎哟,我家乐宝儿,出息了啊,终于想通出来上班了啊,逸阳没阻止你吧?”
  申喜乐一梗,不知道如何接下去,她还没有告诉爸妈她离婚的事情。
  “乐宝儿?”没得到回应,阮心再次出声。
  “没有,没有,他很支持我。”
  申喜乐没法在电话里说离婚这件事,只得硬着头皮先敷衍过去。
  “那就好,宝儿啊,你周末和逸阳回家吃饭吧,你爸爸天天念叨你。”
  “好嘞,我一定准时准点到。”
  申喜乐拍拍胸脯保证,虽然电话那端的阮心看不到。
  阮心又碎碎念念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
  申喜乐松了口气,还好,没让阮女士听出什么异常。
  躲得过初一,却躲不过十五,离婚这个事情该怎么说,才能让他们容易接受一点呢?
  真是苦恼。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来。
  申喜乐放下手机,去开门。
  “丰大主任,请问一大早有何指教啊?”
  丰止越皱眉,第一时间看出了申喜乐微肿的双眼。
  “你昨晚哭了?”
  没有疑问,而是肯定。
  申喜乐咬咬唇,没说话。
  这货难道有火眼金睛?这样都让他看出来了?
  “我给你带了蒸饺。”
  丰止越揉了揉申喜乐的头发,转身离去。
  进到电梯,丰止越卸下伪装,眼露寒芒。
  她昨晚又在因为那个男人哭?
  胸口堵得发闷。
  想要走近申喜乐的心越来越强烈。
  他并不确认自己是不是见色起意,又或者他的热情能持续多久。
  但是,他看重的女人,就不允许心里有别人。
  想到那个男人还是他的前夫,丰止越就恨得牙痒痒。
  丰止越的热情让申喜乐深感无力。
  她没有办法去回应。
  上段婚姻的失败还历历在目。
  桌上的蒸饺,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不可否认,丰止越有让人心动的资本。
  长得帅,会做饭,专业还强。
  如果没有遇到宋逸阳,她大概率会被吸引。
  要是,她先遇到的是丰止越,而不是宋逸阳,那么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这些想法一萌出,申喜乐惊讶了。
  这才认识几天,怎么就把他和宋逸阳做比较?
  疯了吗这是?
  但,丰止越真的好迷人。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张扬野性的男人。
  尤其是tຊ还会做饭,好加分。
  心烦。
  没了吃早饭的欲望,简单洗漱后,就窝在沙发上看书。
  脑子里一会儿是宋逸阳,一会儿是丰止越。
  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申喜乐欲哭无泪。
  想到宋逸阳,心还是会绞痛。
  不自觉的回忆起两人的从前。
  她第一次见到宋逸阳的时候是初一开学。
  她以第二名的成绩考上的小升初。
  第二名,这对一直是第一名的她来说有点接受不了。
  据施然的小道消息,第一名是一个叫宋逸阳的男孩。
  数学满分,语文99,德智体美样样发展,在A城是神童一样的存在。
  神童?什么样的人才能称之为神童?
  常年第一名的她都只能说是成绩优异,宋逸阳却被称之为神童。
  申喜乐不服,发誓一定要会会这个神童。
  开学典礼上,她第一次看到了宋逸阳。
  少年时期的他,样貌清俊,乌发茂密,眼睛有神,气质冷冰冰。
  他站在讲台上作为新生代表致辞。
  干干净净的声音,不高不低,稳妥的像是尚好的木材在庭院中发出的敲击声,咚,咚,咚,一声一声的敲进申喜乐的心里。
  申喜乐第一次感受到心跳加速的感觉。
  干净,清冷,气质,无处不张扬着他的与众不同。
  自此,申喜乐就像着了魔,深深地被他吸引。
  只要有宋逸阳的地方就肯定有申喜乐。
  因为她的大胆,在学校一夜之间成为名人。
  很多人嘲笑她恬不知耻,可是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
  这么多年,爱宋逸阳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他的态度一向不好,甚至可以说得上冰冷。
  但她不气馁,反而越挫越勇。
  宋逸阳态度越不好,她就越往上贴。
  相信总有一天,能把他捂热。
  可,宋逸阳的心是石头做的,亦或者,他从来没有心。
  不,他有心,只是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她,只有白妍清。
  上学的时候就是,只要有白妍清的地方,一定就会有宋逸阳。
  年少的她,吃醋,嫉妒,不甘。
  她就不明白,宋逸阳为什么就会喜欢白妍清那清汤寡水的款。
  甚至有段时间,为了能让宋逸阳回头看她一眼,还疯狂的模仿白妍清的穿搭。
  本就长相明艳的她穿着文艺范儿的衣服,不伦不类。
  施然总是恨铁不成钢,说她已经失去自我。
  当时的她,凭着一腔热情,不管不顾。
  申喜乐无声的自嘲。
  宋逸阳的拒绝那么明显,只是她执迷不悟。
  最终,她用失败的婚姻给这段感情画上句号。
  过程太痛,要了她半条命。
第18 章 夜班
  雨过天晴的空气,很清新,很陶醉,周遭的一切变得更富有生机,树木增添了一抹淡绿的色彩,花儿变得更加娇艳,一切都那么清晰明朗。
  申喜乐喜欢这种感觉,这让她又重新充满了干劲儿。
  今晚,是申喜乐重归职场的第一个夜班。
  她祈祷夜班之神要眷顾她,希望一晚上都可以风平浪静。
  今天还特地没穿红色内衣,在医院上班的人都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夜班不能穿红色内衣,不能吃芒果,火龙果,否则今晚上你一定别想睡觉。
  申喜乐坐在科室里翻着产科畸形筛查,枯燥的文字让她昏昏欲睡,要学习的地方实在是太多。
  揉了揉眼睛,脑袋也胀胀的,长舒一口气,鼓励自己一定得打起精神。
  机会难得,所以她格外珍惜这次重归职场的机会,工作能给她带来快乐和自信。
  想想以前追着宋逸阳跑的日子,好像都一去不复返,他和她,终究会成为不相交的平行线吧。
  不经意地,又想起昨晚自己的那些行为,耳根发烫。
  她一定是魔怔了,不然为什么会亲上去,脸都要丢到姥姥家了。
  申喜乐还没来得及伤春悲秋,“刺啦啦,刺啦啦”传来急诊车和一群人奔跑的声音,打断了申喜乐的沉思。
  “申医生,申医生,快,有个大出血的病人。”
  空旷的走廊,声音被放大无数倍。
  申喜乐赶忙放下手上的书,快速跑到诊室外面接诊。
  一位年轻的女性躺在急诊车上脸色卡白,身下一片褥红。
  来不及思考,申喜乐凭借着一己之力把检查床拖到一边,好让急诊车进来。
  一扫查,宫外孕破裂大出血,需要立马手术,她又赶忙联系妇产科医生送手术室。
  病人进手术室后,申喜乐才松口气,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很久没有这种与死神抢人的感觉了。
  她感到开心,满足。
  没人能懂,当你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时,一抹细小的阳光都能照亮一切。
  此刻,她不是那个世界只有宋逸阳的申喜乐,她还是她自己的申喜乐。
  丰止越知道申喜乐今天夜班,下班后特地没走,留在办公室翻阅了一会儿资料。
  方才听到急救车的声音,担心申喜乐初回职场,处理不了,遂打算出来帮帮她。
  可他还没进门,就看到申喜乐在那傻乐,看起来憨憨的,很可爱。
  申喜乐长得应该是明艳张扬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丰止越就是觉得她很可爱。
  萌萌的,和妈妈的那只加菲猫一样,好想上去使劲揉。
  也不知道她在傻乐些啥?
  她的快乐似乎可以传染,他嘴角的弧度止不住越扬越高。
  倚在门边,就这样看着她。
  忽然有些不忍心去打扰,她坐在那里,显得那么岁月静好,申喜乐的身上有一股吸引力,吸引的他直想靠近。
  他静静地看着她,内心一片柔软。
  穿着白大褂的申喜乐全身都散发着光芒。
  瀑布般的长发高高扎起,只留出光洁的额头,额头上布满细汗,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灵动得像是掉落在凡间的天使。
  丰止越觉得自己沦陷了,心里有一种情愫,在疯狂的滋生和蔓延。
  喜欢或者爱上,大约只是一瞬间。
  从前若只是喜欢,那这一刻,他的感情在升华。
  他自觉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但就是申喜乐的外貌第一时间印进了他的心尖,他才越来越想向他靠近。
  有些自嘲,没想到自己也成了外貌协会的一员。
  申喜乐是让他惊喜的,他又觉得自己眼光好,是个慧眼识珠的,他喜欢的人,果然哪哪儿都好。
  长相好,性格好,能力也好。
  她美丽的外表下,有一颗有趣的灵魂,独一无二。
  她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又开始苦恼,怎样才能走近她呢?
  其他女人看到他恨不得生扑上来,可是她每次见到他,却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丰止越叹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追申喜乐的路道阻且长。
  申喜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太深,丰止越在门口站了五六分钟,她才后知后觉得发现。
  “主任,你怎么来了。”难道这么晚了还来视察工作?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我都看你傻笑半小时了。”
  丰止越穿着白大褂向她走近,白衣穿在身上,显得他更加丰神俊朗。
  申喜乐面色微红,“哪有?”
  “刚听见有急诊车的声音,没事儿吧?”
  “没事儿,一个宫外孕破裂大出血的,已经送手术室了。”
  丰止越点点头,“那就好,运气不错啊,小姑娘,第一天夜班就碰到危急症。”
  “主任,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下班?”
  “知道你今天第一天夜班,特地来看看,你有没有偷懒,有没有被狂轰乱炸。”
  丰止越随意的找个椅子坐下,挑着丹凤眼看申喜乐,慵懒,魅惑。
  申喜乐暗叹,妖孽啊妖孽,怎么会有人把白大褂都演绎成视觉盛宴。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申喜乐懒懒的瞥了丰止越一眼,在他对面坐下。
  “肚子饿不饿,饿得话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不饿,来之前吃过了,谢谢主任的好意。”
  "你可以叫我丰丰,止越,越越,就是不要叫主任,主任主任的都把我叫老了。"丰止越調笑。
  申喜乐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是什么称呼,她叫不出来,太那啥了。
  “我拒绝,鸡皮疙瘩都起一身了,太肉麻了。”想想都觉得瘆得慌。
  “我受伤了。”
  丰止越煞有介事地抹了抹眼角。
  “主任,你很无聊。”
  丰止越没劲,在诊室转了一圈,看到桌上的书,眉毛轻挑,“你在看产科畸形筛查?”
  "是啊,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申喜乐沮丧。
  “是个好同志,还知道看书。”
  丰止越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面露宠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性得揉她的头发。
  她的头发很软,很香,很有光泽。
  “你把我头发都弄乱了。”
  申喜乐相当不满,他怎么动不动就喜欢揉她的头发。
  “你发质好。”
  申喜乐语塞。一时无言。
  寂静的走廊,针落可闻。
  他们的距离离得那样近,申喜乐可以清晰的听到丰止越呼吸的声音,她的呼吸也立刻变得局促,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申喜乐干咳一声,“主任,你要不早点回去休息?”
  申喜乐tຊ试探地问,这样的环境太容易让人误会,也太让人尴尬。
  “今晚上第二次伤害我,喜乐同志,你很不道德。”
  “主任,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实在不妥。”申喜乐很认真。
  丰止越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还是不得不在乎小妮子的想法。
  有些许无奈,叹口气,不能把她逼得太紧,“那我走了,祝你。。。。”
  “打住,打住,千万别说,夜班都经不起说。”
  申喜乐急忙打断了丰止越未说完的话,上夜班的人,最忌讳说什么祝福语了,好的不灵,坏的一定灵。
  丰止越乐了,“没想到你还这么迷信。”
  “夜班之神保佑我。”
  祈祷完毕,申喜乐又看向丰止越,“主任,您快点走吧,我还要继续看书,你在这里,我压力山大,一点都看不进去。”
  “好吧,那我走咯,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在申喜乐的再三催促下,丰止越还是依依不舍的走了。
  丰止越走后,申喜乐悬着的一颗心才掉下来。
  真怕突然有人路过,看到丰止越在这里,那时人家问他,嘿,主任,你这么晚了在申医生在这干嘛?
  她应该怎么回答,难道回答我们在这探讨业务问题吗?
  感觉这两天他的眼神越来越赤裸裸,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一样。
  申喜乐揉揉眉心,唉,没办法,漂亮的姑娘谁都爱。
  丰止越出了医院大门,担心申喜乐晚上值夜班饿,转个弯,跑到川菜馆给她打包了些饭菜。
  屁股还没坐热,丰止越就提着饭菜回来了。
  申喜乐欲哭无泪,“主任,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怕你肚子饿,专门给你打包了点饭菜,你记得吃哦,我给你放桌子上,我马上走。”
  把饭菜放在桌子上后,丰止越就走了。
  申喜乐抚额,大晚上的吃宵夜,怕是真的要长成大胖子。
  ……
第19 章 白妍清的心慌
  自那天吃完饭回来,白妍清的心里就忐忑不安。
  宋逸阳看申喜乐的眼神让她有种危机感。
  申喜乐追了宋逸阳很多年,这个她早就知道,以前宋逸阳满心满眼都是她,她没觉得有什么。
  可是这次回来,她却发现,有什么好似不一样了。
  她越来越觉得宋逸阳变了。
  面对她时越来越心不在焉,就连她主动亲吻,宋逸阳都会借口回避。
  白妍清的直觉告诉她,和申喜乐一定有关。
  宋逸阳的态度,令她特别没有安全感。
  那天四人吃完饭后,宋逸阳开车送她回来。
  她拉着宋逸阳,情到深处,主动亲吻他,他却躲开了,白妍清的心如针扎。
  究竟是什么让宋逸阳变了味儿?
  以前,宋逸阳总是追着她跑,为什么现在她主动了,他却退缩了。
  难道是自己出国这几年,他心里有芥蒂,导致他们的感情生疏了。
  白妍清不愿去细想。
  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要牢牢的抓住宋逸阳。
  现在的他,那么优秀,高不可攀,身边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出色的人。
  所以,她一定不放手。
  心里很没有安全感,或许,她应该主动一点,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拨通了宋逸阳的电话。
  电话没响两声,宋逸阳很快接起,“妍妍,有什么事儿吗?”
  宋逸阳温润低沉的声音,白妍清感觉到一瞬间心安。
  “逸阳,我给你炖了点汤,可以给你送过来吗?”
  “好,你过来吧,我让戚志远在楼底下接你。”
  白妍清很开心,逸阳愿意让她出现在宋氏国际,是变相的承认她的身份吗?
  压抑住内心激动的心情,温柔地说道,“好的,逸阳,你先忙,我一会儿到。”
  看了下时间,才十点,宋逸阳一般都是中午十二点休息,炖个汤,时间刚好。
  白妍清哼着歌去炖汤,一扫多日来的阴霾。
  她对自己的烹饪技术很有信心,中国不是有句古话,要想拿捏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拿捏住男人的胃。
  打车到了宋氏国际,看着眼前高耸的大楼,白妍清有一瞬间恍惚。
  当年,她为什么要拒绝宋逸阳,他的高度,可能是她无论如何努力都追赶不上的吧,既然追赶不上,为什么不享受当下呢。
  戚志远早早在门口等待。
  虽然知道boss心中有个白月光叫白妍清,但是从未见过她,这会儿,就只凭着手机里boss发给他的照片在门口东张西望。
  “你好,请问是戚志远吗?”
  白妍清下车后,看到门口有个男人东张西望,她猜想,他就是戚志远。
  “是是是,我就是戚志远,boss让我下来接白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没见过白小姐,怠慢您了。”
  戚志远的姿态放的略低,毕竟这位有可能是未来老板娘。悄悄地打量了一下这位白月光。
  她和申喜乐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类型。
  申喜乐美得张扬,就像夏天的太阳,娇艳似火,白妍清就像冬天的暖阳,润物细无声。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女孩儿更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那就麻烦您带我上去了。”白妍清微微一笑。
  “好,您跟我走吧。”
  白妍清跟在戚志远身后,打量着宋氏国际,从装修都可以看出这个集团的雄厚资产,有些蠢蠢欲动。
  以后,她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
  这样想着,连腰杆都不自觉地挺得更直。
  宋逸阳的办公室在最顶楼,戚志远把她带到门口就去忙了。
  她今天穿得是一件鹅黄色的大衣,收腰设计,本就盈盈一握的腰,显得更加柔弱。对自己很满意。
  轻轻敲了下门。
  “请进。”传来的是宋逸阳温润低沉的嗓音。
  她推开门,脸上是一贯温柔的笑意,扬了扬手里的保温桶,“逸阳,我给你炖的排骨汤,你尝尝。”
  宋逸阳放下手里的文件,站起身虚扶着她的腰。
  “这些事情你让家里的阿姨弄就好,你别这么辛苦。”
  宋逸阳字字关心,白妍清笑得愈加温柔,“我就是想为你做点什么。”
  抚了抚白妍清的长发,“我们去那边桌子吧。”
  白妍清乖巧地点了点头。
  两人坐下后,白妍清给宋逸阳摆好餐具,倒好汤,体贴的像一个小妻子。
  宋逸阳的吃相一贯是斯文优雅的,他一勺一勺得喝着,汤很美味。
  他却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她也总是给他熬汤,每天回到家的时候,总是会喝到一碗暖胃又香气四溢的汤。
  他,好像很久没有喝到她熬的汤了,现在的她,连给他煮个面条都不情不愿。
  宋逸阳的眼底不自觉闪过一丝落寞。
  白妍清坐在对面,清楚的看到了宋逸阳的表情变化,内心忐忑,“是我炖得不好喝吗?”
  宋逸阳放下碗筷,“没有,你熬的汤很好喝,我很喜欢。”
  “那就好,你喜欢的话,我以后经常熬给你喝。”
  白妍清看向宋逸阳的眼神,是化不开的柔情。
  宋逸阳心里一片柔软。
  "这些事有阿姨做就好,你不用做这些。"
  这会儿,他好似有一个念头,只想喝申喜乐炖得汤。
  白妍清确定了,宋逸阳是真的关心她,眼神骗不了人。
  她的心里淌过一股暖流,“逸阳,你真好。”
  “你自己随便坐会儿吧,我还有事,等我忙完了,带你出去转转。”
  “好,你自己忙吧,逸阳,我可以去门口转转吗?”白妍清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的心里是有些小九九的,她得去外面瞧瞧,有没有贴上来的狂风浪蝶,顺便去露个脸,让这些人心里有个数,以后的女主人是谁。
  “你去吧,一会儿忙完了给你打电话。”宋逸阳走到办公桌,继续看刚才没看完的文件。
  "嗯。"白妍清小心的替宋逸阳掩好门。
  她不知道的是,她一出门,宋逸阳就放下手里的文件,捏着眉心,眼神幽深。
  他现在越来越弄不懂自己在想些什么了。
  为什么随时随地都会想到申喜乐,看不到她的时候想,看到她的时候也想,现在连喝一碗汤,想得都是申喜乐。
  难道他真的如东子所说,心里是有申喜乐的。
  好多天没见到申喜乐了,不知道她在干些什么?
  宋逸阳的心乱了,白妍清没回来的时候朝朝暮暮想的是她,她回来后,他的内心又没有了多大起伏,他都怀疑自己有渣男潜质。
  白妍清在门口转了一圈,姿态高贵优雅,冲着每个人点头微笑。
  大约是看她从总裁办公室出来的,大家的态度都格外友好。
  扫视一圈,总体很满意,宋逸阳的身边没什么狂风浪蝶,他的秘书处除了戚志远,就是些年纪较大的女性。
  白妍清眉梢都挂着欣喜,宋逸阳果然是个洁身自好的人。
  白妍清走后,秘书处的人都一窝蜂的围向戚志远。
  秘书A,"刚刚那个女孩是谁?是未来老板娘吗?"
  申喜乐和宋逸阳是隐婚,所以大家并不知道宋逸阳结婚了,也就更不知道他现在离婚了。
  秘书B,"那女孩好有气质,看起来和我们总裁好配,快说说,那tຊ女孩和总裁到底是什么关系?"
  戚志远抚额,他容易么,里面对老板点头哈腰,外面对这群八卦群体忽悠费口舌。
  他并不想多说,“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个样子。”
  大家都一副明了的样子,敢情真的是未来老板娘啊,那以后见到她得态度友好一点。
  宋逸阳忙完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四点,捶了捶僵直的脖颈,这才想起白妍清还在,赶忙拿出电话,拨去。
  “喂,妍妍,不好意思,一忙起来忘了时间,你现在在哪儿?”
  宋逸阳打来电话时,白妍清正在一楼喝咖啡。
  “我在一楼喝咖啡呢。”
  “好,你在那儿别动,我马上下来找你。”
  “好的。”白妍清挂断电话,搅拌着手里的咖啡,越发觉得咖啡的味道香醇。
  没过一会儿,宋逸阳就下来了,他径直坐到白妍清对面,“不好意思,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呆这么长时间。”
  白妍清在宋逸阳面前,永远都是体贴得模样,“没关系的,逸阳,我知道你很忙。”
  “那走吧,我带你出去转转。”
  “好啊。”白妍清开心得挽向宋逸阳的手臂。
  她爱极了站在宋逸阳身边的感觉,不谈他本身的英俊帅气,光是他宋氏国际总裁的身份就让她的虚荣心得到大大的满足。
  宋逸阳没有开车,只是带着白妍清在外面散步。
  白妍清挽着他的胳膊,小鸟依人,他没有拒绝。
  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一对恩爱的小情侣,实则,他的心里是有点抗拒这种亲密的行为的。
  以前,申喜乐也总是这样挽着他,她老是笑,这样才能凸显出他的高大英俊,她的小鸟依人。
  宋逸阳看向白妍清,带了一丝恍惚,他,似乎看到了申喜乐在冲他笑。
  他的嘴角也逐渐上浮。
  “A城真的变化好大,和几年前大不一样了,逸阳,我们去我们的母校A大看看吧。”
  白妍清有心想让宋逸阳想起他恋她痴迷她的岁月。
  “好,那我们回去开车。”宋逸阳没有拒绝。
  她的任何请求,他都不会拒绝。
第20 章 故地重游
  宋逸阳开着车,回到了A大。
  一转眼,毕业这么多年了。
  经济学院的对面就是医学院。
  宋逸阳恍然想起,申喜乐是医学生。
  “A大没什么变化,我们却变老了。”白妍清轻叹。
  校园里的树木更加茂盛,小桥的历史更加幽远。
  “是啊,物没变,变得是人。”
  宋逸阳呢喃。
  周边的一切那么熟悉,熟悉到仿佛他们从未离开。
  “逸阳!”
  宋逸阳仿佛听见那个明艳的女孩在叫他。
  少女时期的申喜乐不施粉黛,马尾辫高高扎起,跑起来的时候马尾辫一晃一晃的,如精灵般灵动。
  她总追在他身后。
  女孩笑起来眉眼弯弯,眼里有璀璨的星星。
  只要回头,就能看到她。
  “逸阳,等等我。”
  她光洁的额头上挂着几滴汗珠,抚着腰大口大口的出气。
  大约是跑得太急。
  宋逸阳背着单肩包,头也没回,自顾自得往前走。
  “逸阳,你等等我,我脚好痛。”
  申喜乐可怜兮兮的跟在他身后。
  不自觉地,他放慢了脚步。
  “逸阳,你怎么不理我?”
  宋逸阳的心里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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