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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压迫感喉间传来,钝痛让陆清棠更加清醒。
  若是以前,她一定会为了裴晏珩的态度生气伤心,在深夜里怀疑自己。
  而今,她只想回家。
  若是让爸妈知道,她在这里这么被人蹉跎,只怕会心疼到落泪。
  陆清棠抚了抚那圆滚的肚皮,闭上了眼。
  意料之中的痛却没有到来,掐在她颈间的手骤然松开。
  陆清棠睁开眼,就看见谢言猛的推开了裴晏珩:“她疯你也跟着疯了吗!?”
  “裴晏珩你差点杀了她!”
  对视的那一瞬。
  陆清棠看见裴晏珩眼里的悲伤,痛苦,庆幸……
  可是只有一瞬。
  一瞬过后,裴晏珩又恢复了漠然:“你以为用死威胁我,我就会对你心软吗?”
  接着,他挥了挥手。
  数个衙役上前,将陆清棠拉下床来就要押解到衙门去。
  她的肚子还大着,被衙役拉扯间,下身又撕裂的疼。
  地上满是鲜血,触目惊心。
  谢言看不下去,忍不住质问裴晏珩:“你看不到她胎大难产吗,至少让她把孩子拿出来,再……”
  “谢言,别忘了你学医的那些年,是温玉给你介绍病患,也是温玉在汴京助你名满天下!”
  裴晏珩冷声打断。
  谢言一噎,薄唇抿了抿,不说话了。
  争吵声落进陆清棠耳里,她即使痛到听不真切,也忍不住烦的皱起了秀眉。
  因为这样的争吵,陆清棠早已听过无数遍。
  次次都以谢言的缄默结束。
  她任由衙役拖着自己往外走,然而迎面便撞上一小吏喜色匆匆赶来禀告。
  “首辅大人,温姑娘找回来了!”
  裴晏珩脸上始终附着的一层寒霜终于弥散,看向陆清棠的眼神中露出了然的神色。
  “果然不逼你,你是不会放人的。”
  接着便收回视线,神色担忧询问小吏。
  “她可还好?有没有受伤?”
  小吏恭敬作揖:“找到温姑娘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了……”
  谢言听了,眉头一拧:“那她如今在何处,我现在便去为她医治!”
  说完就匆匆走了。
  陆清棠看着两个男人焦急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她抚摸上自己的小腹,那里依旧圆滚,却没了任何动静。
  她的孩子腹死胎中,痛到人在生死边缘徘徊,他们都仿佛看不见。
  而温玉,能骗的过别人,却骗不过她。
  裴晏珩为了找温玉将整个汴京城翻了个底朝天。
  她再不主动现身,这戏就唱不下去了,为了躲避盘问,自然也得装昏。
  就是这么拙劣的手段,在官场游刃有余的裴晏珩却次次上当。
  “你都对温玉做了什么?”他厉声质问。
  一碰到温玉的事情,裴晏珩就好像放弃了理智思考,只管一味的怪罪陆清棠。
  陆清棠已经懒得争辩,气若游丝:“首辅大人以为,我能对她做些什么?”
  裴晏珩微怔,心口闪过异样。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陆清棠如此疏离地称呼他‘首辅大人’。
  这时,温玉的大丫鬟步履匆匆走了进来,对着裴晏珩耳语几句。
  裴晏珩脸色骤变。
  再看向陆清棠的眼神多有和缓,甚至还带着几分施舍。
  “温玉既往不咎替你说情,你不必下狱了。”
  “但温玉拜你所赐,被山匪绑至林中一夜,虽没有性命之忧,却已是失了清白。”
  他理了理衣摆,打量了一眼陆清棠的神色,言语中有种隐秘的得偿所愿的欣喜。
  “我已经许诺,会求娶她过门。”
  “而你,就留在府中做妾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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