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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寒柏捏紧衣袖抬眼望去。
只见一身骑装的孟倾夏翻身下马,剑眉星目比三年前更加成熟稳重。
她慌张收回视线,心底忐忑不安。
原以为三年的折磨,足以让她麻木。
可不曾想,再看见孟倾夏时,心还是会疼。
孟倾夏走了过来,视线定定在迟寒柏身上:“三年了,可有懂事?”
声音入耳的瞬间,迟寒柏身子颤了颤。
她下意识往地上一跪,整个人瑟瑟发抖。
“求您饶了我,我再也不敢痴心妄想了。”
每说一句,迟寒柏便磕一个头。
这些年的军营生活早已让她步步惊心,哪里还敢肖想其他。
只要不再回军营,被那些男人当牛做马就好。
其他的,她什么都不要了。
孟倾夏蹙眉看着迟寒柏,弯腰想将她搀扶起来。
这突然的动作,吓得迟寒柏一缩,整个人如惊弓之鸟往旁边倒去。
孟倾夏手心一空,眉心拧得更甚。
“看来送你来寺庙静心还是有用,但你这般姿态未免太浮夸了。”
迟寒柏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这是她的本能反应。
当初在军营被凌辱欺负时,她也曾这般跪着求那些男人。
只要跪得够快,磕的头够多。
她挨的鞭子就会少很多,灌的烈性药也会少些许。
现在的她,除了这具残破的身躯外,什么都没有了。
只能跪地磕头,盼着这个男人能带她离开这里。
孟倾夏看着颤抖不说话的迟寒柏,薄唇轻抿着未再多斥责。
“上马车,我带你回家。”
迟寒柏心脏猛地一缩。
她真的能回家了吗?
好似如梦般不真实,但迟寒柏还是坐上了回镇国公府的马车。
裴玄决在前面骑着马,没有回头看她。
申时三刻,马车抵达镇国公府大门。
迟寒柏下了马车,整个人还有些恍惚。
乳娘李嬷嬷早已在门口等候。
见到迟寒柏后,大步奔来牵住她的手。
“小姐,您瘦了……”
李嬷嬷的嗓音哽咽着,布满皱纹的眼眶溢着泪水。
迟寒柏有些不自在地将手抽出来。
这些年的遭遇,让她对别人触碰很是恐惧和紧张。
她正要说话,一旁的孟倾夏已然开口:“她这三年在寺庙吃斋礼佛,自然清瘦。”
迟寒柏咽下心中的苦涩,垂头不语。
主厅。
镇国公裴武夫妇俩坐在主座前,看着裴玄决将迟寒柏带进厅内。
“父亲母亲,我将寒柏接回来了。”裴玄决大声说道。
突然听到“寒柏”这个称呼,迟寒柏感觉喉咙有点发涩。
她已经三年没有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了。
在军营的每一刻,她听得最多的就是“奴婢”“贱妇”这般侮辱之词。
主座上的裴父淡漠扫了迟寒柏一眼:“回来便好。”
“以后安分些,莫做那些丢人脸面的事情了。”
迟寒柏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应了声。
“是。”
裴母瞧见她这般模样,欣慰地点了点头。
“倒是乖巧些了。”
“过几日你兄长倾夏便要同相府千金贺婉樱成亲了,你绣工不错,要帮忙做些婚庆绣帕。”
迟寒柏微微一顿,呼吸轻颤了几分。
贺婉樱是孟倾夏的青梅竹马。
自己不在的这几年,两人已经修成正果了。
倒也是可喜可贺之事。
“寒柏谨记母亲交代之事。”迟寒柏嗓音沙哑了几分。
裴母起身走来,轻轻握住她的手。
“这段时间,母亲给你相了个好人家。”
“那人你也认得,是你兄长的心腹,楚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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