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珩走到沈望舒的面前,低头直勾勾的看着她。
看她眉眼如画,看她面若桃李,看她唇红齿白,看她……
他的眼神太过炙热,他抿动的唇瓣,他滚动的喉结,都让沈望舒感到危险,令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危险!
好像,她多和谢司珩对视一眼,下一瞬他就会吻上来,然后……洞房!
这个想法,让沈望舒脸红的垂眸,“世子爷,去招待客人吧。”
“嗯。”谢司珩目光重新落在她可口的娇嫩唇瓣上,“不想!”
清冽的嗓音,变得低沉沙哑,似乎在极力克制隐忍。
沈望舒抬眸看着他,不想做和尚?
那他前世为何突然做和尚去了?
谢司珩也定定的望着她,郑重开口:“成了亲,便不想了。”
谢司珩走了,去前院招待客人。
沈望舒坐在喜床上,想着他刚才的话,似是在承诺?
新房内,就剩灵芝在伺候,她很不解:“姑娘为何那样问世子爷?”
“世子爷又不是济公转世,怎会想去当和尚呢。”
沈望舒:“随口问问罢了。”
前世谢司珩落马,庶子代替完婚,这些都是因为意外,她都能插手改变。
可出家做和尚,那是谢司珩的个人行为,不是意外,她无法插手,也无法改变他的想法。
总不能,让他开荤,对她产生留恋,就舍不得出家了吧?
沈望舒想了想,然后脸色微红的吩咐灵芝:“你去把压箱底的书本拿给我。”
很快,灵芝就把书本拿给沈望舒,封面还是很好看的,是一幅画儿,画里是一群鱼儿在水里嬉戏。
沈望舒才接过书本,门口有了敲门声。
“世子夫人,奴婢是芍药,世子爷让奴婢给您端吃食。”
是刚才谢司珩提到的芍药。
“进来吧。”沈望舒把书本放在了枕头下。
沈望舒看着进来的芍药,皮肤有些黑,但五官端正,身形也比深闺女子要健硕一些。
看模样穿着,虽然不是普通丫鬟,但也不像是给谢司珩的通房丫鬟。
她看芍药端着托盘,走得很稳当,半点汤汁都没有晃出来。
只一个丫鬟的走姿,便可见护国公府的规矩,比小小的沈家要森严的多。
芍药把托盘放下,然后走到沈望舒的面前行礼,“世子爷说世子夫人辛苦一天,必然累了,先更衣歇息,不用等世子爷。”
新人成婚,送入洞房后。
新郎便去前院招待客人,新娘要坐在喜床上,坐着等新郎忙完,来掀盖头,喝合卺酒,摘凤冠,脱衣袍……
真实的行完周公之礼,事后,新娘子又伺候着夫君洗漱更衣,才方可躺在外侧入睡。
一切,以夫君为先。
这都是成婚前,护国公府派去的嬷嬷,教她的规矩。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的成亲,大婚前父亲都委婉又着重的叮嘱她这一规矩。
新婚夜一定要等夫君!若不然就是轻浮孟浪!
沈望舒抬头看芍药,浅笑着说:“无妨,我等等世子爷。”
她今天唯一要做好的准备,就是等消息。
谢司珩看破红尘,落发出家做和尚的消息。
吃饱了,也才有力气应付意外。
沈望舒坐了过去,看着三鲜卤面,鱿鱼,海虾,蛤蜊,加了秦椒,撒了葱花,红绿红绿的,看着便令人胃口大开。
面条恰到好处的劲道,不软不烂,轻微辣口,陈醋带来的微酸,是她喜欢的口味。
婚前护国公府派去的嬷嬷,不仅教她规矩,可也记录着她衣食住行的喜好。
芍药见她顶着沉重的凤冠,“世子夫人,要不要先把凤冠摘下来,梳个轻便的发髻?”
这顶凤冠珠光宝翠的,三百多颗宝石镶嵌,六千多颗珍珠点缀,十分华丽,却也十分沉重,足有五六斤重。
顶着这般沉重的凤冠,还能优雅的吃东西,垂下来的珠花,还能不晃动。
芍药对世子夫人佩服极了。
沈望舒笑笑:“不用,就这样等世子爷吧。”
一会儿要是有人来传谢司珩出家的消息,她摘了凤冠,就这样走出去,哪还有形象?
做高门主母,便是要讲规矩,要稳重。
自己都没规矩,不稳重,如何让底下人信服她?
而且宾客散尽后,还有众人来闹洞房的环节,所以还不能摘凤冠,更衣歇息。
她想着,前世谢司珩落发出家一事,是在闹洞房前,还是在闹洞房后?
沈望舒吃了七分饱,便放下筷子,漱口后,重新上了口脂,又重新坐在了喜床上。
她从枕头下拿出那本压箱底的书籍,翻开一面,看着第一页的画面,顿时面红耳赤起来。
姑娘出嫁的压箱底陪嫁,便是一本教新娘子怎样和夫君行周公之礼,行鱼水之欢的。
沈望舒翻了一页,想到谢司珩会在今日,出家做和尚,便觉得用不上,又把书本盖上,让灵芝收起来。
天色落幕,宾客还未散尽,院外远处,隐约传来了人声,似乎在问新郎官在哪,他们要闹洞房了。
沈望舒问灵芝,“什么时辰了?”
“酉时末刻了。”
夏日的酉时末刻,天边只剩灰白了,早过了闹洞房的环节了。
茯苓匆匆进来,面露着急,“姑娘,世子爷不在府上了!”
“奴婢借着去厨房拿吃食的时候,听人说了一句,世子爷在一个时辰前,便去了静安寺!”
“谢司珩是去的静安寺?”沈望舒抬头问茯苓:“你可打听清楚了,是一个人去的?”
茯苓郑重的点头:“世子爷一个人去的静安寺。”
沈望舒很疑惑:?
静安寺是尼姑庵,又不是和尚庙。
谢司珩要出家做和尚的,他去尼姑庵做什么?
难道他是去附近的护国寺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