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闹市人头攒动,听闻……今天是那位少年将军颜辞和祁老将军因欺君之罪与贪污之罪被问斩之日……(指路18章)
刑场上那行刑之人手中所拿着的刑刀闪烁着冷光,不近人情。欺君之罪……这些个黎民百姓从来不知什么欺君之罪,他们只知道今天要问斩的这些人曾是他们这些市井之地的保护神。
至于贪污一事他们便更是不愿意相信了,祁老将军一生清正,就连当年之事也有诸多疑问。反倒是这次负责水患一事的赵家……
只是可惜他们这帮人不过就是平民百姓,不能为将军做些什么。还真是可惜其如今落得这个下场,实在是令人感慨,他们虽做不了什么,可是今日他们也是特地来为他们的大将军送行的。
京城宽阔的街道上挤满了百姓,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哀戚与敬仰。这些百姓们平日里过着平凡的生活,然而当这位将军即将离开他们的时候,哭泣声、祈祷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令人心碎的画面。
不远处的楼阁上,太后看着眼前这一幕满目冷光,又是这般……每一次都是这样,只要是祁家在的地方,不管是朝廷还是百姓都会站在他们那边。
不过是一介臣子罢了,民心威望,祁家凭什么?太后永远都记得当年祁家逼着先皇废后的那一幕……若非是她稍使手段,又怎么可能有今天的她?太后的手扶着栏杆,祁家人不死,难消她心头之恨!
安漾初被司衒执带着一起来到了监刑台,刑场上的喧嚣与残酷与安漾初的沉默形成鲜明对比。她木然的看着下方的一切,竟是连哭都哭不出了。
很快,祁家一行头上全部蒙着黑布就被送上了断头台……
“再怎么说祁家也算是为渊国立下过战功之人,今天这般也算是留给他们的最后一丝体面。”司衒执语气冷然,
安漾初就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她站在人群中双手紧握,嘴唇咬得几乎失色。司衒执就站在她身边,所以安漾初眼里的绝望他自是看的一清二楚……
他早就说过了,总是需要疼了才长记性……
司衒执瞥了一眼她那双空洞的眼睛,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他强迫她看着眼前的一切,让她体验这种无法言喻的痛苦,难受吗?可是若没有这样刻骨铭心的痛她又怎么会害怕?又怎么会听话?
司衒执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他要的便是安漾初对自己的恐惧,只有害怕了才会学着懂事,才能将他说过的那些话放在心上!
“朕早就警告过你,不要试着违背朕的意思,你要做的便是听话,朕给你尊荣,可惜你偏偏不珍惜。”司衒执上前走了一步,而后拿起了签令筒里的令牌。
安漾初看着他的动作,她的手背已经被自己的指甲给划破了,可是她好像毫无感知一样。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可以毫无波澜的看着这一切,她以为自己今天可以维持体面。但是当她看见司衒执手里拿起令签时还是崩溃了。
她几乎没有犹豫的跪倒在了司衒执面前,然而在她准备开口的那一瞬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剩下哭腔。
安漾初卑微着颤抖着拉着他的衣袍微微的摇着头,似是祈求,但更多的是畏惧。
司衒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色复杂:“晚了,你越是在意,朕越不可能留着他们。”他在安漾初面前蹲下来挑起她的下颚。
“摧毁一个人心里最在意的东西是最让人痛苦的事情,尤其是在对待某些不听话还喜欢自作主张的蠢货来说。朕不止一次跟你说过,有些错还敢犯第二次,那一定是第一次的教训不够深刻。”司衒执的声音越来越轻,但是安漾初却只觉得越老越恐怖。
他将人揽入怀中,随后慢慢的靠近安漾初的耳边:“从今天开始,你的生活里就只有朕一个人了,不好么?”司衒执的眼眶微微发红,明明他的嗓音那么轻,可是却莫名的渗人,安漾初的身体也颤抖了起来。
“行刑!”令签被他扔了出去,安漾初瞳孔猛缩,下意识的就想要冲下去,但是却被司衒执紧紧的禁锢在怀里。
“不要……不要!”
刺眼的冷光闪过安漾初的眼睛,当她看着自己的血亲在自己面前人首分离的那一瞬间,安漾初再也无法承受……
她被司衒执圈在怀里,空洞的双眼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恨意,随后竟直接咬上了司衒执环住自己的胳膊,满目怨恨。
旁边的王胜被吓了一跳,司衒执也皱起了眉头,他自然是可以很轻松的将人推开,不过却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就由着安漾初发泄。
但是安漾初却早已经没了力气,她身体一软,下一刻有些tຊ喘不上气的安漾初直接晕倒他的怀里,司衒执将人抱住。
看着怀里脸上已经失去血色的小女人,司衒执面色复杂,他抬手抚摸她的脸颊,眼中闪烁着某种看不透的幽光。
司衒执将安漾初拦腰抱起后径直离开了出了这个血腥的刑场。
另一边楼阁上面的太后在看见地上那几具尸体的时候倒是身心舒畅了起来。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拦得了她的路,她也不用再顾及任何人!
“回宫”太后吩咐。
“是”身后的人低下身子护送着太后回宫。
今天……注定是不安宁的一天。
安漾初当天夜里就发起了高热,晕倒后一直没有醒过来,太医说是受了惊吓导致的。
“陛下,先让太医帮你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口吧。”王胜说了一句。
司衒执的袖口处渗着血迹,今天安漾初咬的那一下可是用了全力,所以伤口也不会太轻。
“后面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司衒执没有直接回应。
王胜点了点头:“回陛下,都已经安排周全了,太后也派人去查探过,但尸体都处理了,所以不会发现什么异常。”
“抓紧时间。”司衒执说了一句。
“是”王胜应下。
“退下吧。”司衒执又说了一句,王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先离开。
等人都退下后,司衒执先是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面的安漾初,而后看向自己的伤处。
他将袖袍撩开,胳膊上面印着一个很清晰的牙印,这还是安漾初第一次做出这样大胆的行为,司衒执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