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已经乱成一团,孟世平嚎得凄惨。
“你这个毒妇得不到我儿子的心,就这么残害我儿.......”
尖锐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聒噪得很。
“徐阿姨,你还可以说得再大声点。”
“这样整栋楼的人都知道你儿子孟世平以后就是个不行的玩意,免得谁不知情,把女儿嫁到孟家来守活寡。”
鞋尖沾上血迹,她扔掉高跟靴,干脆光着脚。
“送少爷去生殖科,快去!”
徐凤至终于反应过来楚瑜是下了死手,手忙脚乱的派人将孟世平送到门诊部。
送去也没用,废了就是废了。
她用了多大的劲,她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
“安保部,拦住她,拦住这个疯女人!”
徐凤至歇斯底里的叫喊,一群人高马大的私人保镖将办公室围住。
“抓住她,给我狠狠的打,打残为止。”
保镖一窝蜂而上,以一打这么多,楚瑜还真没什么把握。
“闹够了没有?”
声音虽轻,却极具分量。
保镖们像被定住了一般,双手背在身后,毕恭毕敬,“孟先生好。”
“二弟。”徐凤至连滚带爬,“这个女人,她……她动手打坏了世平。”
“她目无尊长,被孟家退婚,心存报复,下此毒手。”
一个修长的身体站在会议室外,楚瑜被保镖们挡住,看不清他的脸。
“让楚小姐走。”
声音还是很轻,波澜不惊,完全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私人保镖们自动分成两列,给楚瑜让出中间的通道。
“二弟,世平是你哥哥留下的唯一血脉,你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今天放她走,外面的人会怎么看孟家?岂不是人人都可以......”
“你在教我做事?”
就那么一瞬间,空气安静得可怕。
强烈的压迫感让楚瑜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这种压迫感,与她在庙里面对神佛祈愿的时候,一模一样。
不敢亵渎,不敢妄语,不敢有所欺骗隐瞒。
他们高高在上,圣神、疏离、不染世尘。
她捂着受伤的胳膊,光脚走出会议室,快步跟了上去。
西装裁剪得体,显得身形更加修长挺拔。
肩膀宽阔匀称,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腰身流畅有力,恰到好处地收紧,腰线比极佳。
步伐轻盈,腿比她的命还长。
楚瑜满意的点了点头,是个做霸总的好苗子。
至少硬件条件达到了。
只要不是背影杀手,完全可以冲。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胳膊疼得厉害,大概是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浸透纱布,红得吓人。
双腿发软,头重脚轻,她扶着墙追到电梯口。
电梯门合上,她来不及看清他的脸,眼前一黑,软软的栽了下去。
她闻到了熟悉的雪松香,是大雪过后,雪压松针的味道。
病房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她渐渐睡着了。
楚瑜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在法国一座叫蒙顿的小镇。
梦里的那个人没有脸。
他说,小朋友,你要学会保护自己,要变得强大起来,身体要健康。
他说,小朋友,我们都要努力的活下去。
他说,小朋友,不要怕,坚强一点,一切都会好起来。
在最后一张便签上,他说,小朋友,如果有一天我不再给你留言了,大约就是我死了。
“你不要等,勇敢的长大,好好治病,过好每一天。”
那两年,他在咖啡店留下好多好多纸条给她。
每一张的右下角,都画有一朵铁线莲花。
直到,有一天。
她像往常一样,在约定的日子里跑到咖啡馆,再也没有看到熟悉的便签纸上,画着熟悉的画。
病好以后,她听他的话,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学跆拳道,学擒拿,学散打格斗摔跤空手道。
没有人可以再欺负她,从身体到精神,都不行。
他的脸突然消失不见,空留一具挖空心脏的身体,鲜血淋漓。
楚瑜从梦中惊醒,他大约是真的死了吧。
遇到他的时候,他的心脏就已经不能负荷身体的运转。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
............
端午如期而至,雨后初晴,阳光媚明。
空气里全是负氧离子的味道。
按照之前与孟老太太的约定,端午节,她去见山雅居陪奶奶过节。
她心里明白孟老太太是想护着她。
楚家败了,欠下二十亿的巨额债务,昔日与楚家交好的豪门大户都避之不及。
她与孟世平的婚约又被取消,老太太不过是想给她撑腰。
让债主们不要逼她太紧。
以孟老太太在商业场上的地位,只要开口,还会没人陪她过端午?
她去见山雅居陪奶奶吃个饭,再放出几张与奶奶同框的照片。
所有人便都知道,她身后站着孟家老太太。
见山雅居位于白云山脚下,寸土寸金,能有这么一处僻静清幽之处。
这老太太还真是会选地方。
“奶奶。”
楚瑜小跑进院子里,叫得一个亲热甜腻。
今天是端午节,她特意选了一套中式穿搭。
墨绿色旗袍轻柔如丝,像流水一般在身上流淌,紧贴着丰腴有致的曼妙身姿。
头发乖巧的盘在脑后,自带富家千金的氛围感。
“我的儿,跑慢些。”
不是一个人!!
孟老太太身边还有一个男人!!
阳光透过树影斑驳,照在他的脸上,像不可侵犯的神佛。
他就安静的站在那里,睥睨众生的喜乐悲欢。
身材高挑修长,裸露在外的手腕和脖颈,白得耀眼。
站立之间,给人一种不可逾越的疏离感。
好看。
让人口干舌燥的那种好看。
让人想拉下神坛的那种好看。
让人想把他压在身下,听他哼哼哼嘤嘤嘤的那种好看。
“拉良家妇男下水,劝风尘男子从良。”是人生两大乐事。
先拉他下水......再劝他从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