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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表面和气,说出的话却各有深意。
  对于一个相府庶女,并没有出入过皇宫,所以也从未见过所谓的国师。
  不过二姐姐是太后最喜爱的姑娘,又多次医治好太后的旧疾,而且还是清虚道长的弟子,术法天赋极佳,所以经常出入皇宫,认识国师并不为过。
  特别自从国师以一己之力,灭掉藏在冷宫里的恶鬼,纳兰柔又在慈宁宫院前栽种一棵树,治好太后顽疾之后,这两人…便被京城百姓称为无上天才术师。
  无上,意思是在术法之道这条路,无人在他们两人之上。
  纳兰玲想到这个称号,比什么天姑还要让她生气。
  明明都是父亲的女儿,纳兰家族的姑娘,为何二姐姐就会术法,能拜清虚道长门下?
  所有的宠爱,万千的目光都在纳兰柔的身上,而自己永远都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连那个野种纳兰言,也能踩在自己头上。
  想到这里,纳兰玲顾不上身体被恶鬼折磨的疼痛,反而狠狠捏了捏拳头。
  总有一天,她也能学习术法,并且超过纳兰柔,成为父亲,乃至北燕全国的瞩目。
  毕竟纳兰柔再厉害又如何,只不过能在京城彰显罢了。
  就她那点术法,去了天机岛,连人家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纳兰玲内心几番讥讽面前这些人,然后又装作平时那样,无甚心机的模样,大声说道:“你这丫头,到底要怎么才能把鬼赶走?要是在耽误,我出了事,相府和二姐姐都不会放过你的。”
  几句话,让本来也没多少注意力在庶妹身上的纳兰柔,回过了神。
  虽然她来这里,是好奇'天姑',不过,现在话都被纳兰玲说出来了,自己也只能装一装关心了。
  纳兰柔不再看向梅天纵,而是对'天姑'说道:“姑娘刚才说,还有一个办法,究竟是什么?”
  她也想知道,自己愚蠢的庶妹身上,到底有没有另一只鬼,更想知道…此人是不是真的能破了饿死鬼身上,被种下的煞灵。
  纳兰言杏眼含笑,让旁人瞧着,却莫名的感到深不见底。
  “这位原来是国师大人啊,久仰。”
  梅天纵直挺起腰板,琼白衣袍衬的他,还真有些仙人道骨的风度,“天姑之名,我也早有耳闻。”
  纳兰言依旧含笑,却不达眼底,面前这位,是继楚珺之后,第二个让她看不到丝毫命格的人。
  倒还真有点意思。
  她接着说道:“既然咱俩都是同道中人,有些事便也好说了。”
  纳兰言指了指身后还在聒噪的纳兰玲,“这是你看中的东西,二百两也给你了,怎么还带反悔的?咱这一行这么做,怕是要损功德的。”
  梅天纵听到'功德'二字,神色有一瞬的变化,天生术师者,一生劫难极多,需靠攒功德,才能得天道,一一化解劫数。
  所以功德对于术师来说,很重要。
  但是知道这点的术师,道行都不低。
  梅天纵思绪一闪而过,抬起犹如白玉般无瑕的右手,轻轻抚着下巴回答:“三姑娘身上的恶鬼,我若是捉了,还不知道是功德…还是阴德呢。”
  纳兰言就知道他看透了那只饿死鬼的生平,所以才临时反悔,“不试试,怎么知道是不是功德。”
  “你要怎么试?”
  纳兰言挑眉:“想知道?”
  梅天纵皱眉:“怎么说?”
  二人一番交谈,让古余心和云生看着,内心都涌起一丝异样来。
  怎么看…这两个人,行为举止真的很相像啊。
  难道术师都是这个吊样?
  可目光落到温温柔和,姿态优雅的二姑娘时…古余心和云生两人不约而同的内心摇了摇头。
  “想知道,我可以表演一下。”纳兰言伸出两只手,朝着梅天纵和纳兰柔方向。
  面具下的嘴角慢慢勾起,杏眼明亮的灼人心弦,朱唇轻启:“这几日我消耗过高,还没有恢复过来,要完完全全将恶鬼,从纳兰玲的身体里抽离出来,还需要你们二位的术师之血。”
  闻言,梅天纵脸上略带些惊讶,她这是想用血起阵?记得前段时间,他随云生前往竹林的时候,虽然晚了,女鬼已经被收服,可也能从当时破败的道观里看到,这女子用的便是血阵。
  血阵的消耗之大,就算是修为高的老术师,也要恢复月余,可如今还不到半月,这女子就又要开启血阵?
  梅天纵看向纳兰言的的眼神里,不由得幽暗了些,不过眨眼间恢复如常,微微点头附和:“能看到天姑的表演,几滴血而已,不足为惧。”
  说罢便伸手朝后,抽出了云生腰间的佩剑,在指尖一划,顿时鲜血涌出,他急着说道:“快拿东西接着,疼死本国师了…”
  古余心连忙拿出慈天观内,专用的瓷碗接住。
  手掌大小的瓷碗,接了一个手指头的血,还没把碗底浸染全。
  纳兰言示意:“你也是术师,知道这点不够的,要再来一个手指头才行哦。”
  梅天纵允着手指头的瞬间,被云生拿剑,又拉了一个大拇指。
  他满眼破碎:“你,你胳膊肘往外拐。”
  云生淡淡,似乎还翻了个小白眼:“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要尽快,马虎不得。”主要还是看不得国师那副磨叽的样子。
  短短功夫,瓷碗装了一些。
  到了纳兰柔这里,她并没有伸出手,而是质问道:“捉鬼驱恶,用符文加持术法力量便可,你怎能用血?血符威力是大,可极其不易控制,很容易让恶鬼的力量再次增大,到那时,画符之人,鲜血之人,都会浸染鬼灵煞气。”
  听到这里,纳兰玲倒是担忧起来了,她根本不在乎画符还是献血的人,沾染什么煞气,她害怕的是,自己身上的饿死鬼,又强大起来,那她定然生不如死。
  所以连忙叫喊道:“对!二姐是清虚道长的弟子,对于术法之事,了解的比tຊ你们任何人都清楚。你这恶毒的术师,竟然想害我!”
  再次听到聒噪的声音,纳兰言直接用天星笔画了一张禁言符,飞袖贴到纳兰玲的头顶。
  顿时纳兰玲的嘈杂刺耳声,消散殆尽。
  纳兰言才睨眼看向纳兰柔,开口说道:“你们不行,不代表我不行。”
  强大的自信,让纳兰柔的脸都快绷不住了。
  一个从不知道从哪来的,突然冒出头角的…女术士,真的可以将血符运用到那般境界吗?
  纳兰柔内心根本不信,毕竟她只见过像师傅那样修为的术师,才能熟练的运用血符。
  既然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在自己和国师面前,大言不惭,那她就给这女子一个认清事实的机会。
  纳兰柔不再说话,抽出头顶的金簪,划破两个手指头,将血滴在瓷碗里。
  紧接着纳兰言也同样把自己的血滴进去。
  她接过古余心手里的瓷碗,将装有一位命师,和两位术师的血,用天星笔混合到一起。
  回过头,看向几人,在午后明媚的阳光下,露出一抹灿烂到极致的笑容,明眸皓齿,言语铮铮有声:“看好了,我只示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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