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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古余心是看到了鬼的样子,浑身黑雾环绕,脸上只有一双黑暗空洞的眼,还有张大的离谱的嘴。
  他从小见过不少鬼魂,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可怕的恶鬼。
  纳兰言手里的符纸,都是陈前十年前交给沁娘的东西。她看了看有些画好的符纸,法力很低,不过因为从没拿出来,保存的极好,所以反而有了温存的人气供养。
  她选出一张除煞符,在上面添了几笔,再次朝那只噬魂鬼飞去。
  黄色的光芒快要将噬魂鬼的鬼身灭了,可迟迟差一步。
  纳兰言凝眼看向妇人身上,终于在她的腰间瞧见一面镜子。
  “原来你的主体是这个镜子。”
  纳兰言走过去,脚下平稳,杏眼清淡,淡粉裙摆随着她的脚步摇晃,犹如朵朵垂丝海棠盛放。
  走到妇人身边,从她腰间取下镜子,在手中把玩两下,但那双眼眸却带丝笑意看着噬魂鬼。
  鬼终于发声:“不——”
  纳兰言狠狠摔碎镜子。
  陡然,空气中一阵阴风拂过,只有眨眼功夫,但里面的寒气,让村民们忍不住打了好几下冷颤。
  他娘随即晕倒在地。
  古余心连忙跑过来,抱着昏睡过去的娘亲。
  “这就好了?”“刚才好像有股好冷的风啊…”“看样子鬼被小姑娘打跑了吗?”
  有些人则是怀疑,“随便画了两张符,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驱走鬼了?”
  “这姑娘瞧着长得极好,莫不是个江湖骗子…”
  虽然有质疑声,但古余心却丝毫没有疑心纳兰言。
  言姐姐根本不是她们说的那样,言姐姐是真的很厉害,帮自己打跑了陈前,还救了娘亲一命。
  趴在娘背后的那只鬼,自己是亲眼所见,也看到了言姐姐随便两下,就除掉了噬魂鬼。
  古余心看向纳兰言的眼神里,满是钦佩。
  其中有个妇人到时站出来说道:“不管有鬼是真的假的,段大娘子确实昏了过去,还是找个郎中来看看吧。”
  纳兰言却说:“这里偏远,等郎中来便晚了。”
  听到这句话,之前质疑她的妇人开口:“那依姑娘你的意思,是让段大娘子等死?我看你就是个神棍。”
  一句话说出来,本来半信半疑的村民,现在更加偏向妇人的话了,毕竟这姑娘年纪不大,还阻止找郎中。
  古余心抱着段娘子的手紧了紧,抬头冲那些村民喊道:“言姐姐是很好的人,你们不能这么说她!”
  “呵,言姐姐?”那位带头质疑的妇人冷哼一声,“小黑心啊,你被人买了,还帮人数钱呢,她瞧着模样就是仗着脸蛋,出来招摇撞骗的。”
  “你!”古余心认识她,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妇,他正准备再次开口,却被纳兰言阻止。
  纳兰言瞧着那位妇人,杏眼淡漠之意让妇人浑身不自在。
  她掐着腰:“看什么看?被我拆穿,还不知道害臊啊。”
  纳兰言突然一笑。
  妇人被这笑意激的浑身起鸡皮疙瘩,明明相貌是她见过最美的女子,自己都忍不住嫉妒,但笑起来的时候,却让她心里莫名有些心虚。
  纳兰言接着开口:“害臊这个词,用在你身上最合适。”
  妇人顿时结结巴巴:“你…你什么意思?”
  纳兰言吐出一口淡淡的叹息:“你腰圆腿细,满目tຊ含情,声音隐隐带着尖细,还有你无名指这个月长出来的一颗黑痣,这些意味着你红杏已经出墙了。”
  刚听纳兰言的话,妇人还以为她在夸自己生的风情貌美,心里瑶瑶得意。
  结果后面那句话却像是个大石头,朝她脑袋上重重一击。
  妇人想也不想的辩驳:“你这小蹄子,竟然敢诬陷老娘,我男人可是在丞相府里做工,有这种美差,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纳兰言听到丞相府三个字,面色有一丝变化,不过转瞬即逝。
  同村的其她妇人听了,也有些不信:“小姑娘,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村里男人都在外务工,根本没有男人,王大嫂子就是有这种心思,也没人啊。”
  这话说的直白,但也在理。
  被人称之为王大嫂子的妇人,顿时板着脸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再说这种话,我就报官,治你一个诬陷的罪。”
  王大嫂子'呸'了一声,暗骂一句:“什么术师啊,就是个神棍!”
  说完就起步准备回村里面去。
  路过纳兰言身边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
  纳兰言笑意不减,伸出右脚,直接把王大嫂子绊倒了。
  正好摔在窑洞门口的那片泥地里,整张脸都埋在了淤泥里面。
  孩子们心智不大,看到这种场面,纷纷笑了起来,“王婶子摔了个狗吃屎哈哈哈…”
  听到耳边的嘲笑声,王大嫂子气的直接从淤泥地上爬起来,脸上全是发臭的黄土。
  “你这贱蹄子!看我不撕了你的脸。”她说着就要冲上来。
  但是纳兰言却不紧不慢的开口:“我劝你还是先擦擦脸,这土可不比你们村子里面的土,说不定有些野鸡野猪的粪便。”
  粪…便?
  虽然王大嫂子在村子里面生活,但是她是续弦,男人疼她的紧,别说粗活,就算是下田种地也很少干。
  此时摔了一脸的臭泥不说,里面还可能有屎?
  她顾不得太多,连忙从袖口中掏出手帕,胡乱的往脸上搽。
  看到淡蓝丝绸的手帕,纳兰言笑了笑说道:“我第一次来你们村子里,不太熟悉,所以,王嫂子的男人姓刘?”
  旁边一个妇人觉得好笑:“哪是啊,王大嫂子的男人是李德,在我们村出了名的老实人啊。”
  这妇人刚说完就觉得不对,瞧见王大嫂子的手帕上,赫然绣着'刘郎'二字。
  其她妇人也注意到了,眉头都慢慢的皱了起来。
  王大嫂子慌了:“我…我这是…绣字绣错了。”
  这解释及其苍白,在场的除了孩子就是妇人,女人很了解女人。
  这下也不用纳兰言说什么,大家都懂了。
  有位妇人看着年长一些,显然在村里是个有话语权的,直接骂道:“你还有脸在这嚼舌根子?竟然与别人苟合,回去就请得空的男人们都回来,处置你!”
  王大嫂子慌不择路了,连忙跪地恳求:“老姐姐,饶了我这一次吧,要是被我家男人知道了,我可完了啊,都是那刘力逼迫我的,我开始是不愿的,但我一个弱女子哪是汉子的对手…”
  一顿哭泣,同为女人,又经常在一起唠嗑干农活的妇人们,都有些不忍心。
  虽然没答应放过她,但也都准备在处置的时候,替她求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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