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处在怔愣和神游中的云雪，被裴霁尘这么亲昵的动作一吓，猛的回神。
看到裴霁尘正聚精会神望着她的黝黑眼眸，她像是触电一般直接退了两步。
裴霁尘眼急，看到她身后的水缸，一把拉住她：“小心。”
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裴霁尘耐心着将布巾重新放到她额角，解释：“你别着急，这还有些没擦干。”
看到两人再次贴近的距离，云雪强迫自己找回理智。
她接过裴霁尘手中的布巾：“我自己来就好。”
裴霁尘望着空落落的手心一顿，但没有说什么，只是深邃的眸子望着她一动不动。
云雪低着头，能明显感觉到头顶那道不可忽视的视线，手上动作不禁跟着心也乱了。
云雪刚回归理智也乱了起来，她眼睛垂下去，脑袋里越发胡思乱想。
突然，她擦拭的动作猛的一顿。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裴霁尘，伸手指向他的腿，惊讶到：“你的腿……好了？”
裴霁尘点了点头，甚至还配合着将脚抬起给她看。
“对，今天早上发现能下床的，已经好了。”
云雪惊喜不已，高兴的围着他的腿左右打量：“之前伤得那么严重，两个腿完全不能下地，我想着估计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好，没想到这么快。”
系统的那个药果然好用，云雪想着等会再去找系统用一份强身健体的给他服用，增强体质。
裴霁尘见到云雪这般高兴的模样，嘴角也跟着扬起来，笑意莹莹的看着云雪。
上辈子裴霁尘治好之后，其实腿上一直都落下后遗症，留下隐疾。
平常看不出来，一等到阴雨天或者刮风下雨的天，他的腿疾就会显露出来。
这会看着他两条完全健全的腿，云雪内心是真实的高兴。
她心中满是感叹，脱口而出：“你的腿能恢复成这个样子真是万幸，昨晚还痉挛成那个样子，吓死我了，要不是我发现得早……”
说道一半，云雪神色猛的顿住，裴霁尘脸上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他们都想到一块去了，昨晚上漆黑一片房间里的靡靡之事，实在难以开口。
云雪暗自咬了下舌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努力使自己的神色固然自若：“昨晚的事情，就当——”
“我会负责的。”
云雪一愣，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后，惊讶不已：“你说什么？”
裴霁尘眼睛幽深不见底，将她往里面吸：“昨晚的事，我会对你负责的。”
云雪此刻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这要是放在第一次穿越过来的时候，云雪肯定会高兴得喜极而泣，这块万年不化的冰块终于被她无捂热了。
明明是以前想也想不到的好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现在的她已经身困死局，又有必要拉另外一个人入局呢。
她的未来早已朝不保夕，没有谁能付得起这个责任。
况且，裴霁尘此刻的承诺，是源于他的愧疚，还是他别的心思，她不想探究。
死，才是她这条命的唯一归宿。
云雪眼睛一沉，手心的布巾被攥紧，她坐下了某个决定。
于是，她回望过去，沉沉的看着裴霁尘，道：“裴霁尘，我不需要你负责。”
裴霁尘瞳孔微震，只见云雪继续开口：“其实当初救你……是因为我亏欠于你的，现在我还完了，你也已经好了，我该走了。”
随后，她将手上的布巾径直放下，决绝转头直接离开。
裴霁尘盯着她的背影，双眼通红得快要滴出血泪来，云雪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他望着云雪彻底消失的方向，在一片寂静中喃喃道：“这样都留不住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