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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婚礼,只有十来天了。
  婚礼刚好是中秋节,不少人家里开始做月饼。
  有的是红糖芝麻馅的,有的是五仁馅的......
  供销社也有月饼卖,但供应量很少,要排长队用粮票买。手巧的媳妇就会自己做。
  自己做的,因为没有烤箱,样子差一点,也没有那么香。
  但总比没有强,谁家孩子要能分到一整块月饼,会成为众人羡慕的对象。
  家家户户都有了节日的气氛,脸上都喜庆了不少。
  林周氏的病好了,心情也舒畅了许多,加上林涛这些天说是挣了钱,天天称肉回来吃,她又开始嘚瑟起来。
  逢人便说等林涛结婚,一定要给他备好三转一响和彩礼。
  想气一气王秀芬她们。
  王秀芬才不气呢,别人问起来,她就说:
  “我儿媳妇说了,为不值当的人生气,一点都不划算。万一气出一个好歹,还得花钱看病,人家还看笑话。
  做人嘛,开心最重要,我算是明白了,人要是性子软,就会被一直欺负,只要你甘心吃苦,就会有吃不完的苦。”
  李英帮腔:“说得在理呢,王嫂子你最近的皮肤怎么回事,怎么变得这么光滑,好像年轻了二十岁。”
  王秀芬摸了一下脸笑:“真的吗?我儿媳妇给我抹了她的雪花膏,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这时,高小龙留着口水过来,跟自己妈妈请示:
  “麻麻,我想找虎子玩。”
  李英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气呼呼道:
  “还找他玩,上次差点被他妈害死!给我上屋里好好呆着。”
  高小龙现在的智商大概在三岁左右,不能再多了。
  自从上次老鼠药的事后,她就不允许他找虎子玩了。
  她倒是上罗婶家去过几次要说法,余美丽死活给不出解决方案,最后没办法,让他们赔钱了事。
  罗家一共凑出来五百块钱,签了一个协议,算是把事情了结了,但两家也断了来往。
  罗家一夜回到解放前,罗婶给罗光明准备娶媳妇的钱,都赔了进去。
  余美丽还挺不服气,说李英掉钱眼里了,不管别人死活!
  罗铁刚实在看不得她这张嘴脸,就跟她吵了起来,她更加委屈,打包了衣服回了娘家。
  虎子并没有多难过,以前就是罗婶带得多,他现在每天上学,放学后书包往家一丢就出去玩,小伙伴多得很。
  有时候他也会想起高小龙,但李英不让一起玩,时间一久,他也就忘了曾经他们有多要好。
  ......
  此时,姜宁和林琛正在乡里的照相馆拍结婚照。
  姜宁穿着王秀芬做的唐装,红色绸缎的,上面带着凤凰图案,来照相馆拍照的人见了都说好看,还问衣服是哪里买的。
  “我婆婆做的。”她满脸自豪。
  林琛则是穿着一身男士唐装,是王秀芬照着姜宁画的样子做的。
  为了配合唐装,姜宁还盘了一个头发,随意将头发拧几圈,然后用长簪固定住,就显得端庄大方。
  馆主给他们拍完照片后,笑着跟他们商量,这照片他可以加班加点马上洗出来,但能不能放在门口玻璃橱窗上,实在太好看了。
  这个年代,照相机还没有普及,能拿起相机给人拍照的,都对美有很高的追求。
  见两人没松口,他又提高筹码,照片不用钱,而且可以免费再拍几张。
  林琛自然不想自己这么漂亮的媳妇展示在全县人民面前,但还是尊重地问姜宁的意见。
  “行吧,但只可展示,不可传阅。”姜宁经过慎重考虑答应了。
  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大家不是对唐装感兴趣吗,说不定以后婆婆可以走裁缝的路线。
  据王秀芬说,她爷爷是前朝内府御用裁缝,对各种旧式衣服都很在行,她小时候耳濡目染,竟领会了一二。
  可以说,她做衣服的话,是有遗传基因在的。
  林琛便没有反对,要求馆主再多拍几张。
  两人并排坐着,刚开始还一本正经看着前方微笑,最后一张,林琛突然侧身朝姜宁脸上亲过去,正好被捕捉到了。
  照片洗出来,馆长直呼画面太唯美了。
  只可惜,这个年代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画面被相框框起来,挂在墙上。
  最后,他们选了一张正经的照片挂墙上,亲吻的那张则被珍藏起来。
  框完照片,他们又把像奖状一样的结婚证拿出来,也用镜框也框起来。
  这么一折腾就到了中午。
  “走,带你去国营饭店吃饭。”林琛侧头邀请。
  姜宁笑眯眯答应,刚走出照相馆,就看到一群人乱哄哄从旁边一条小巷子里跑出来。
  他们边跑边议论。
  “太可怕了,带袖章的管理员都带着枪。”
  “刀疤这次算完了,人赃并获!从他包里搜出一百多块手表,妈呀,够死好几回了!”
  姜宁听了心情格外好,在饭店点了好几个硬菜。
  饭店的人也在议论刀疤的事,消息灵通的人士预测,接下来一段时间,肯定会进行专项检查,杜绝类似投机倒把现象。
  林琛认识其中一个人,从他手上买过手表,别过脸去不让他看到。
  谁知那人偏要过来,指着他神情怪异,支支吾吾道:“你是不是上次卖我手表的人?”
  林琛和刀疤见面、往外卖东西都是乔装过的,但身高、神态什么的,终归做不到尽善尽美。
  姜宁见他脸色微变,站起身斥那人:“你什么意思?是想说我丈夫投机倒把吗?他刚从部队退伍,家里可是三代贫民,你这样诋毁,我就要找公安了。”
  如果真找公安,他就得承认是从黑市买的手表,自己也得遭殃。
  那人听了脸色大变,忙连声道歉,说认错了人,连饭都不吃了,夹着尾巴溜走了。
  看着他灰溜溜的背影,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会心笑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风声太紧,他们暂时不会去黑市倒腾了。
  两天后,载有刀疤的车队,作为反面教材,在各大公社生产队穿行,开始了对他的游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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