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云铮来过穆家很多次,不用旁人带路,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穆辞年所在的房间。
黄律师正好出来。
“你怎么来了?”严云铮皱眉询问。
穆氏最近并没有跟哪家发生法律纠纷,什么事值得穆辞年刚醒来就这么着急忙慌地叫黄律师过来?
良好的职业素养让黄律师守口如瓶,搪塞了过去。
“严先生,我过来帮穆总处理一些事。”
到底是好友的人,严云铮也没为难他。
“你走吧。”
他恶劣地想着或许是穆辞年在想办法杜绝华昭昭继承穆氏。那家伙也是倒霉,被伯母硬塞了这么一个贪婪的女人,连曹管家都被她收买了,怕是不好打发走。
严云铮决定好好安慰一下好友。
推开门,看到坐在病床上的人,严云铮愣了又愣,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才醒来没两天,气色这么好?看看他眉间的愁绪,肯定就是被华昭昭那个女人气的!
不过,好歹是捡回了一条命。
严云铮拉过病床旁的椅子坐下,面对好不容易清醒的好友,阴戾的眼神都柔和了些许。
说的话却不怎么好听。
“呵,终于舍得醒了。”
见到发小,穆辞年心中同样感慨,所有人都往前走了,只有他的记忆还留在昏迷前,睡一觉的工夫而已。
“这半年过得怎么样?欢欢还好吗?”
眼前浮现女儿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儿,耳边响起那一声声软软糯糯的“爸爸”,严云铮脸上戾气尽消。
“九月份就该上幼儿园了。”
“这么快。”穆辞年恍然,他瘫痪那年小欢欢刚好出生,这一眨眼,小家伙都要上学了。
新生命在慢慢长大,而他在一步步走向死亡。
“我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欢欢入学的那天。”
“别说这种丧气话,你这不是醒了吗?阎王爷都不肯收你,怎么会那么容易死?欢欢还说要把幼儿园的小红花送给你,你忍心让她失望?”严云铮难得一口气说这么长一串话。
“你的命硬着呢,不会死的。”
穆辞年苦涩笑笑:“要是真有什么,穆氏还有我的家人就拜托你照顾一二了。”
跟交待后事似的,严云铮心中又酸又闷。
他别过头丢了句:“放心,伯母那有我。”
严母去世得早,严云铮与穆辞年亲如兄弟,穆母对于他而言就像是第二个母亲一般。
他肯定不会不管她。
至于穆氏,有他这只疯狗在,谁也不能觊觎穆家家产。
穆辞年不放心道:“还有我的妻子,昭昭。”
“昭昭?”严云铮瞪大眼看他,一脸见了鬼的模样。
要知道华昭昭也在“觊觎穆家家产”的名单中,他正琢磨着怎么无声无息地把她料理了。
“你可能不知道,我结婚了,她叫华昭昭。”穆辞年想到那个暗恋他整整四年的女人,心都软了,更多的是不舍和担忧。
“我仇人太多了,我怕等我走后他们会迁怒昭昭,作为丈夫,不能保护她也就算了,死了还要连累她。”
他看向好友。
“云铮,我放心不下啊。”
严云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的好友,那个从来不会多看女孩子一眼的穆辞年,那个被怀疑是gay的穆辞年,居然拜托他保证一个冲喜新娘的安全!
昨天才刚进门!
“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把你迷得失了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