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婆子看着这个不怎么正经的道长,满嘴流油的吃着自家剩下的一只兔子,只觉得心口疼!吃白饭的怎么就都让自家碰上了呢!
“老夫人,贫道不会白吃你家的兔子的!” 那道长吃完最后一口兔肉,用袖子擦了擦嘴说道。
刘老婆子目光直白的打量了一下道士,就这破道袍也没地方放银子啊!不白吃才怪。
“贫道可是青云山嫡传弟子,算卦看相从未错过,今日有缘吃你家一只兔子,就送你孙子一卦如何?”
刘老婆子:“……”都快活不下去了,算啥算!
其他看热闹的村民凑了过来。有那好事的问道:“道长您真能看相算卦?给我算算可行?”
道长摇头,一本正经道:“我青云山道士讲究的是缘,有缘可算可看,无缘不算不看!”
说罢,面露自豪道:“青云山,尔等可知?”
刘老婆子撇嘴。
其他人面面相觑,而后齐齐摇头。
道士:“……”
秦木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有些想笑。他接话道:“道长贵姓?贵庚?”
“贫道姓王,今年二十八。”
众人:“……”才二十八,看他摸胡子那熟练劲儿,他们还以为这位有五十了呢!
王道长并不在意众人的神情,只看着秦木问道:“怎么样?可要贫道帮你算上一算?”
秦木点了点头,倒不是他信这些命理前尘的,只是他听说过,道士们对因果讲究的很,估摸着人家是想了结了今日这一兔的因果吧!
王道长一喜,说道:“你小子不久前有一劫,劫后性情大变……”
众人想到前些时候秦木摔了脑袋,差点没醒过来,顿时觉得这道场高大了几分。
刘老婆子看看孙子,心中微微有些信服。或许家中其他人没发觉孙子的改变,可是她一手带大的孙子是个什么性子。她又怎么会不清楚呢!孙子确实性子变了很多!
只听王道长继续说道:“小子~!贫道送你一句话,记好了!”
秦木盯着他,神色如常。
王道长:“你便是你!随心而为即可!”
秦木面上不显,心中微震。他确实是觉得自己不是秦木,但又不知自己究竟是谁!这王道长能看破自己所想,看来是有些本事的!
他随口问道:“我们这次向东逃荒,道长觉得可安全?”
王道长爽朗而笑,笑够了说道:“兔子因果已了,你再问便是欠了贫道的因,以后是要还的!”
秦木点头道:“好~!我还!”
王道长拍拍身上破烂的道袍,将左手背于身后,一派高人模样!
“向东安全与否,在于你!你若想,他们便可安全抵达。”
秦木:“……”完了,这话他信不信没什么,就怕村里有人信,将他当成救星!
王道长看着秦木吃屎一样的表情,又是一阵大笑。笑着选了与村民相反的方向,离去了。
“小子~后会有期!记得你欠了贫道的因!随心而为!”
王道长离开后,村民们开始议论纷纷。有人信了那道长的话,觉得秦木不是常人,这次东逃可能得依仗他。也有人不信,觉得那道长是因为吃了秦木的兔子,才要说他的好话。
秦村长盯着秦木,思索着什么。王银钱高兴不已,跑到秦木面前说道:“我就知道秦哥是高人,跟着秦哥有肉吃!”
秦木抬脚踹了过去,骂道:“闭嘴吧你!”这二愣子,还嫌他不够烦的。
王银钱向一边侧了一下屁股,躲开了秦木踢过来的脚。
“反正我信道长的话~!”说罢跑开了!他决定了,以后就跟着秦木混了!
逃荒前,他们经常在县城里晃悠,秦木脑子灵活,打架又厉害。跟着他经常能吃到肉。虽然有时那些鸡啊,鸭啊的都是从乡邻那里偷来的。
秦木不管众人如何想自己,他只将怀里藏起来的一条兔腿摸了出来,然后将它扔给了大黄!昨夜他与王银钱离开不久,大黄便追了过去。能这么顺利的抓这么多的兔子,大部分功劳都是大黄的。
刘老婆子捂着心口,连忙站到大黄前面挡着了。人都吃不饱,这要是让其他人看到自家还用肉来喂狗,那还不得说三道四!
午后,村民们又开始赶路,八月的天气正是热的时候,即便过了正午,天依旧热的人难受。
“村长~咱们歇——歇歇吧,实在是走不动了!”有村民擦着头上的汗水,喘着热气说道。
秦村长伸长脖子,向前方看了半晌后道:“你们看看这片荒滩,啥都没有,不抓紧走出去,天黑了咱们怎么过夜?”连个遮挡的地方都没有。关键是遇到土匪,连个藏身的地方也没。
“赶紧走,肉汤都白喝了!”
村长发话,村民们倒是只能忍着了。他们大都已经习惯了听村长的话,即便如今是在逃荒的路上。
……
“叔爷爷,您是有话问我吗?”秦木看着跟在自己身旁,几次欲言又止的秦村长,笑问。
秦村长咳了咳,问道:“木头啊~,咱们就这么一路走下去吗?”
秦木边走边道:“叔爷爷,您不会是信了那道长所言吧?”
“你年纪小,也许不太懂。这些玄乎的事情啊,它不能不信!”
秦木痞痞一笑,反问道:“叔爷爷,您觉得我一个不学无术,祸害乡邻的孩子,真能带着大家安全抵达目的地?”
秦村长一噎,而后又说道:“叔爷信你!”
秦木:“……”他自己都不信自己,也不知老人家的信心哪里来的!
刘老婆子凑了过来,一副护犊子的架势。
“他叔爷,我家木头还小,担不起这几百口人的命!你不能啥都信,那道士一看就不像个真的!保不齐就是随口胡咧咧的!”
说罢,自己在心里默念道——“道长莫怪,老婆子可不是针对您,只是为了我孙子!”
“叔爷爷,我也仅仅十五岁,最远只到过咱们县城。平日里除了偷鸡摸狗,带人打架,其他的一概不会。您与其寄希望于我,还不如多听听大牛叔的意见,毕竟他经常在外面跑,遇见的人和事也多,定是见多识广的很!”
听秦木提起自己的大儿子,秦村长有些骄傲,可随即便笑看着秦木,目光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