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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旨太监:“宣圣元年三月六日奉上谕,遵
太后谕旨,太子侧妃张氏封为从三品婕妤,视一千五百石,比中更,赐居未央宫漪澜殿;孺子叶氏封为正四品美人,视千石,比左更,封号‘合’,赐居建章宫鸣銮殿;良娣郑氏封为正四品美人,视千石,比左更,赐居未央宫飞翔殿;孺子冯氏封为正四品美人,视千石,比左更,赐居未央宫麒麟殿;孺子赵氏封为正五品才人,视六百石,比五大夫,赐居未央宫兰林殿;侍妾花氏封为从六品更衣,视百石,赐居未央宫石渠阁。钦此!”
众人:“臣妾等领旨谢恩!”
众人起身后,冯孺子疑惑地问了一句:“公公,敢问方才旨意可有宣错,我记得鸣鸾殿好像是在未央宫?”
宣旨太监笑了:“回娘娘的话,陛下赐合美人住的是建章宫的鸣銮殿,与未央宫的鸣鸾殿同音不同字。”
说着,宣旨太监就将圣旨递了过去,妾室里领头的张侧妃双手接过圣旨,只见上面写的“銮”竟是金銮殿的銮,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终究还是被父亲连累了,倘若没有诞下长子,恐怕连位份都要输给了合欢。
紧接着,宣旨太监告辞回宫,留下来几位织室和造办处的宫人给各位主子量体裁衣,既要入宫,一应穿着就要符合妃嫔该有的规制了。
回到住处后,他们还不忙收拾,大约五日后才动身进宫,只需带上贵重物品即可,身边伺候的人也只能带最亲近的,粗使的是不必带上的。
合欢这里,银儿和小郑子是要跟进宫里的,卫嬷嬷自小在太子府伺候,一时间说要进皇宫让她很是犹豫,再三纠结下她决定还是留在太子府里了,临出发前一晚卫嬷嬷走进内室给合欢磕了个头:“明日一早主子就要出发,奴婢已经提前备好了路上要用的衣物点心,奴婢不能随主子一道进宫了,宫墙森严,主子万望保重,奴婢在太子府里进出也方便,主子若有需要随时都可叫人来通知奴婢,奴婢万死不辞!”
合欢:“嬷嬷快起来,你我相识一场是缘分,在我心里也早已把你当作亲人好友,我自当尊重你的决定,这里有些银钱你留着傍身,若是哪日想出府过自己的日子便往宫里递个信,或者找叶家也是一样的,我定当为你打算。”
卫嬷嬷泪流不止:“奴婢感谢主子!”
银儿和小郑子也很舍不得卫嬷嬷,他们互相交换了自己宝贝的东西,银儿哭得眼泪鼻涕连在一起,撇着嘴哽咽道:“卫嬷嬷……您可不要忘了我!”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哭笑不得。
合欢:“坏银儿,正煽情呢,你非要叫我笑出声来,显得我多虚情假意!”
主仆几人就这样哭哭笑笑过了大半宿,以至于第二天马车停到太子府门前接人时,合欢主仆全都顶着一双肿眼泡示人。张侧妃见状更气了,心里暗骂:“这贱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回去竟也犯得上哭了一头?”
合欢见张侧妃一直朝她这边看,便将话落到了张侧妃头上的五尾凤簪上:“姐姐头上的凤簪是新做的吗?”
太子妃也看见了,不免多问了一句:“宫里服饰何时做好的?”
张侧妃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随即换上了一副温柔的笑意,伸手轻扶凤头上衔的那串珍珠流苏,话也说得模棱两可:“哦,这个啊,是皇上送的。”
她不说赏,只说是送,也没说送的时间,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就这两天送的呢,其实这还是当初与她儿女情长时的太子私下悄悄送的,那会儿她不论多得宠,在人前永远是一副温柔守礼的样子,因此一直也没戴过,如今宠爱没了,反而要做出宠妃的脸面来给外人瞧,她总是别扭的。
不过她这招还真是把其余女眷给唬过去了,合欢心底在咆哮:“刘圣,你对她到底还有多少感情是我没有浇灭的?”
女眷入宫后,由先前的太子妃,现在该称皇后娘娘了,由皇后带领着去给皇上行礼请安后才回自己宫室。
合欢本就因为夜里哭肿了眼,再加上大清早的被tຊ张侧妃这么一膈应,心里酸溜溜的,那张小脸看上去就有些委屈巴巴,于是已经龙袍加身的刘圣见到她时心下一顿,当着众人也不好问什么,简单含蓄后有宫人给各位妃嫔引路,刘圣则亲自带着合欢:“朕陪你去住处看看!”
毕竟新登基,许多规矩还不能打破,以免叫人拿住了说新帝色令智昏,两人走在路上也没有牵手,刘圣走在前面,合欢稍后一步跟着,美人的位份不能坐轿撵,刘圣便陪她走,索性都在建章宫,离得并不远。
到了鸣銮殿后,刘圣同合欢面对面站着,他的拇指指腹轻轻抚过合欢肿起的眼皮和眉骨:“不高兴了?本来是想让你做婕妤的,只是首次大封后宫,前朝臣子们都盯着,太打眼对你也不好,待过些时日朕找机会给你升上去。”
合欢:“那张婕妤呢?”
皇上:“她毕竟是皇子生母,原先又是侧妃,这一点朕不得不顾及,只有给她高位,前朝才不会有非议。”
合欢头往旁边一扭:“哼,还给她送凤簪!”
皇上心里冤枉,不怒反笑:“什么时候?朕没有。”
合欢:“她早上亲口对臣妾说的,(作出扶发髻状,模仿着张婕妤的口气)‘啊,这个啊,是皇上送的’。”
皇上:“朕这段时日忙得水都快喝不上了,怎会有工夫去给谁送簪子?”
合欢:“还骗我,刚才还戴着呢!”
皇上:“小傅子,你方才注意到张婕妤头上是戴了凤簪吗,去看看是什么样的,叫造办处做更好看的来,做十个。”
傅公公:“皇上,好像您是送过。”
皇上内心:“这厮害朕!”
傅公公说话大喘气:“不过还是许久以前呢,对了,那会儿合美人还没进府。”
合欢:“我要十个!”
皇上:“好,让他们做十个不同宝石镶的,给你换着戴!”
合欢这才满意了,悠悠打量起寝殿的陈设来,不算多么奢华,但空间宽敞,光线极好,桌椅摆件也件件崭新精致,相比起府里好得自然不止一星半点。
过了一会儿,皇上带着傅公公回承光殿,走在路上的时候,傅公公忍不住说道:“陛下,您每回见了合美人都能笑上许久。”
皇上:“多嘴!你怎么不说朕每回见完合美人荷包就要瘦上一圈呢?”
傅公公:“奴才曾听人说,女子生得越美,银钱花得越如流水,这要怪啊,就怪陛下太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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