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君牧察觉到身体的异样。
他忍着身子的不适强行醒来,当看到自己的衣服散乱,他最讨厌的女人正握着他手腕的时候。
他猛的一甩,只可惜再也没有今日白天那般力气,无法甩开孟佟的手。
“你发什么疯!”裴君牧瞬间炸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这都能醒。”孟佟面上镇定自若,心里微微震惊,他这情况要是放在前世恐怕是要上各种机器了。
能醒来,不仅仅是意志力坚强这么简单,只能说他强悍得变态。
“不要一副吃人的样子。”孟佟无语,她又没非礼他!
“我方才在研究你的手。”孟佟好笑道,“我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双有力的手竟然差点把我掐死!”
裴君牧:……
“把药喝了。”孟佟没有继续跟他斗嘴。
“滚吧。”裴君牧一个眼神都不给她。
孟佟那好脾气都压不住这无礼,虽然知道他这是对原主。
可这碗药跟吕氏给他熬的不一样,她把炼丹炉练出的药丸融在里面了,这药虽不能让他痊愈,可却能保他不会马上死去啊。
“你自己喝还是我灌?”孟佟也不再压着。
裴君牧知道自己现在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可他不会坐以待毙,“怎么?把我毒死,好顺理成章的找个相好的远走高飞么!”
“……”
“要滚便滚吧,别在这里假惺惺的,若我真的死了,你变成克夫的寡妇恐怕没哪个男人敢要你。”裴君牧见她回不上话继续道。
孟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将死之人嘴巴还怎么毒!
他这么激怒她对他有何好处?
这要是换成原主,恐怕真的会……
是了,孟佟瞬间悟了!
他是想把她逼走,这样一来吕氏和小嗣以后的日子才安宁。
“唔……”
孟佟直接上手,一手掐着他的嘴巴一手精准的把药往他嘴里灌。
药不多,倒进嘴里后再合上,手动喝药。
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好了。”孟佟起身往后退一步。
“你!”裴君牧感到厌恶的瞪向孟佟,气血翻涌,他十分难受的晕了过去。
这个女人真的给他下毒了,他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孟佟微微挑眉,晕了正好,省得影响她治疗。
于是拿出她炼丹炉配套的银针包,开始帮裴君牧施针。
第二天。
孟佟是被饿醒的,她起床后不甘心的又寻了一圈,啥都没有,最后烧了一锅水,求安慰似的喝了半杯。
再不找到吃的,家里老弱病残的,根本撑不过三日。
回到自己屋,孟佟翻了原主的东西,也是一无所获,只是,她在枕头底下找到一只纸船。
“纸船?”孟佟忽然想起,这分明是与人约见的信物
她略一思索,拿着纸船就出门了。
来到院子,她就跟刚起床的裴君牧对上。
“我出去找点吃的回来。”孟佟交代了一声才走出去。
裴君牧听到她的话先是愣了一下,毕竟她出去做什么可从未跟他们说过。
而且,还说是去找吃的,这太阳真的打西边出来了。
只是,她真的是去找吃的?裴君牧冷眼看着她手里的纸船。
孟佟不知裴君牧的怀疑,她径直朝村外的河边走去。
来到溪边,孟佟把纸船放到小溪里,让纸船随流水往下游飘,下游便是张家村。
随后,孟佟期待的转身朝村外一个废弃的私塾走去,那是原主与纸船的主人常约会的地点。
没等多久,外面便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倒是比以往来得快一些。
“孟佟。”一道温润又急切的男声响起。
孟佟眼神微微一眯,脑海里浮现出关于这个男人的点点滴滴。
张奉,张家村人,十二岁考了秀才之后便止步不前,跟原主的弟弟是同窗,二十五岁的年纪尚未娶妻,是十里八村姑娘们最想嫁的人。
他对人温文有礼,时而带着点羞涩,引得多少少女春心荡漾,加上他家境贫寒,更是惹人怜惜,尤其是原主。
“身上带了多少银子?”孟佟忽然开口。
“什么?”张奉不明的问道,“不是你带银子的吗?”
“不管我带不带银子,你一男的出门不带银子,是想让姑娘给你买单吗?”孟佟双手环胸,忽然以一个上位者审视张奉,一时间,他不知所措。
孟佟今日是怎么了?
“孟佟,你是不是没能把银钱拿出来?”张奉问。
“对呀,你觉得裴家还能有什么银钱?”孟佟眼底闪过一片冷意。
张奉不知孟佟为何忽然有些生气,他嗔怪道,“早就跟你说不要去拿银子了,你偏不听。”
看,这倒打一耙装好人的手段可真是高明,若是记忆没错的话。
她记得可是张奉说他早饭都吃不上包子被同窗取笑,然后孟佟才回去抢银子的。
“又被骂了吧,以后可不许再做这样的事。”张奉一脸的体贴,这要是换成原主,早被迷得五迷三道了。
“好,不做了。”孟佟欣然答应。
张奉:“……”
“所以你到底带了多少银子?”孟佟不耐烦的又问了一遍。
张奉露出一些难做的神情,微微低头,给了孟佟一个好看的侧脸。
孟佟也认真看了,真的很一般,连裴君牧那张病态脸的十分之一颜值都不到。
若不是这秀才的名头,恐怕不会有一个姑娘想搭理他。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了,重点是她要拿回她的银子。
“我出门不常带银钱,况且今日也不是去买东西的。”张奉说着便还不忘伸手想要去帮孟佟撩开她额前的碎发。
孟佟一个错开,张奉的手顿了一下,有些尴尬的笑道,“你也不用为此不高兴,我带你去镇上散散心。”
孟佟今日有些反常,竟然抗拒他的触碰,平日里她恨不得贴上来,他可要费很大劲才让她不要靠那么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