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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南奚一惊,来不及多问,立刻拉着玉泉去找褚砚礼。
路上,她才从玉泉口中得知,昨夜皇宫发生刺杀,褚砚礼为救皇帝被刺了一剑,至今还昏迷不醒。
听到这儿,褚南奚手指搅紧了丝帕,担忧不已。
终于,到了都尉府。
正厅内。
褚砚礼身上缠着绷带,面白如纸。
瞧见褚南奚进来,他眉心微皱,起身行礼:“臣见过……”
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你我夫妻,无需行礼。”
褚南奚说着,上手搀扶人坐下。
成婚三年,褚砚礼日日行礼,将两人间的关系做出明确的定义——君臣,而非夫妻。
她不想在这件事上与他生口角,便也由着他。
可如今,他身受重伤,却还执拗这些小事!
褚砚礼愣了片刻,回过神便立刻避开她的手:“臣不敢逾矩。”
褚南奚手一僵,心底苦涩开始泛滥。
她深深看了眼褚砚礼,收回了手。
经过这一番动作,褚砚礼胸口处的绷带已经有些渗血。
褚南奚瞧着心疼不已:“你的伤太医可瞧了,怎么说?”
褚砚礼没回答,一双眼看着桌案上的密牒,没分半点视线给她。
褚南奚早已习惯,可看着他胸口的伤,还是不免担忧:“伤药在哪儿,我替你换药吧。”
“不劳公主。”褚砚礼拒绝的话简短又冷漠。
褚南奚知道他的性子,只能退让:“我去叫太医。”
她还未走出去,就见一人走了进来:“大人,那边来人叫您过去。”
这人是梁宣,褚砚礼的手下,褚南奚曾见过几次。
可现在褚砚礼受伤未愈,有什么事情非要现在去?
“他……”
褚南奚话刚出口,褚砚礼突然起身,鲜血洇透绷带滴到了密牒上,一抹红。
他却不顾,只穿上衣服便往外走。
褚南奚下意识地追了两步,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公主,指挥使大人有事,还请您先回府。”
她看着俯身抱拳行礼的梁宣,又抬眼看向门口,只能瞧见褚砚礼消失的衣摆。
无奈之下,褚南奚只能回府。
白雪不知何时又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
西落的日头被雾蒙着,瞧不真切。
褚南奚想到褚砚礼的伤势,便吩咐厨房熬了补汤。
汤熬好,已经戌时。
褚砚礼却还没回来。
褚南奚看着黑下来的天,将汤装好,再次前往都尉府。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到时天已黑透。
都尉府大门紧闭,里面见不到半点儿光。
褚南奚看着,愣了下。
这时,跑去问门房的玉泉回来,欲言又止。
褚南奚看着她躲闪的眼,轻声问:“他可是有任务在身出去了?”
玉泉却倏地跪在地上,不敢回话。
褚南奚看着,良久才无声的叹了口气,将人扶起来:“说吧,他去了何处?”
“门房说,今日都尉府无事,指挥使大人带着一众人去倚春楼喝酒去了。”
倚春楼,是京城最大的花楼。
苦涩弥漫上心头,褚南奚深深看了眼漆黑的都尉府,转身上了马车。
“罢了,我们……回府!”
洋洋洒洒的大雪布满了回去的路。
她倚靠着摇晃的马车内壁,怀中抱着的热汤不知何时已经冷却,凝上了层油腥。
褚南奚看着,默默盖上了盖子。
不知为何,她想起前人的诗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若她与褚砚礼也能回到初见,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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