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没有如果。
最后,霍远沉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
谈又宁又被蒙着眼,又带回了嘉枫别墅。
到家的时候已经黎明破晓时分了。
好像折腾这一遭,就是霍远沉为了发泄某种愤懑的情绪一样。
谈又宁也没什么惧怕的了,毕竟事已至此。
撞枪口,就撞枪口吧!
霍远沉欲要摔门而去的时候,谈又宁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你要去哪儿?”
“你管我?”
“我知道,你又要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要摆正自己位置」这种话,但这种话没什么营养,也伤害不到我什么了。
我只是想知道小则在哪里,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和他一起生活?像你此前承诺的那样。”谈又宁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她站在原地,倔强地看着霍远沉。
等待一场暴风雨,也等待着一个答案。
这不是一个好时机,甚至糟透了。
但她不管了!
谈又宁往前踏了一步,一只手伸手拽住了他的前襟,踮起脚尖,径直封住了他的唇。
辗转缠绵,欲勾又止。
像极了当初他口中“妩媚的小狐狸”。
唇舌之间启承开合,就像是一场交战似的狂舞。
欲望的痕迹渐渐凸显,没有人可以压着内心这场突然的、不合时宜的烈火交缠。
情欲加持的时候,再僵硬的人变得柔软。
霍远沉沦陷于谈又宁的热吻之中,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就像当初她为他设了一个惊天圈套,以甜蜜为饵,他钻进来的时候,义无反顾。
他冷峻的脸庞,高大挺拔的身体,结实的肌肉线条,乌黑深邃的眼眸……无不透露着难以抵御的性张力。
他为她深深沦陷,她又何曾幸免?
谈又宁仰着头的主动没有持续太久,就被霍远沉反客为主,直接拽着她随便推进了一个房间,扔到大床上。
彼此的眼眸都沾染着对对方雾蒙蒙、湿漉漉的情yu,眼底氤氲。
此刻身体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胜过千言万语。
谈又宁看着霍远沉肌肉血管爆筋的样子,感觉到隐隐的兴奋。
她的手不禁覆了上去,像过去无数次那样,轻车熟路地卸下他所有的“武装”。
相比之下,现在的霍远沉暴力了许多,和曾经那个温柔绅士的男孩相去甚远,他现在所展现的,是属于成熟男人的霸道和掌控欲。
当谈又宁修长的手指来到了他性感的喉结,感受到了那滚动压碾的情潮暗涌,她情不自禁地要抬起上本身想吻上去,却被他精壮的手臂压制住了。
谈又宁的喉咙此时微微发干,心跳加速,快得不像话。
当他贴近她的时候,谈又宁从他的体温和气息里汲取了莫名的能量,仿佛穿透了她的肌肤,进入她的血液,点燃了内心某种的渴求火种。
接着便是大脑空白,一切遵从本心。
彼此对对方都是疯狂的掠夺和占有。
是他对她,亦是她对他。
所有的怨怼与憎恶,所有的要挟与妥协,以及看不清的明天和死水般的未来,通通抛掉。
现在,身体做主宰。
接着便是暴风雨般的洗礼……
从至暗时刻到初见朝阳,室内巨浪席卷,他们必须彼此紧紧相拥,才能共同抵过这翻滚热辣的情潮。
闭着眼睛看尽烟花盛放与陷落。
再睁眼,已是锦绣烧灰。
谈又宁从来没想过,霍远沉沾染情欲的眸子,上一秒还充满了情潮,下一秒就褪得干干净净,如凝结的冰渊。
结束之后,他冷冷道:“谈又宁,你刚才的样子,可真贱。”
平平的语调说着极尽羞辱的话,如一把冰锥直直地扎向她的内心。
她再也不是他的暖阳,可以融化他内心的冰雪。
谈又宁想,她早有心理准备接受这一点。
于是她笑了笑,破罐子破摔道,“那我有让你满意吗?我可以见到小则了吗?”
谈又宁现在是用身体和自尊在换取她想要的一切,也尝试抚平他心中的躁郁。
“小则在参加夏令营,结束之后我会把他送过来。”霍远沉站起身,径直进了浴室。
他一向爱干净。
得到确切答复的谈又宁终于将心稍稍放了下来,强忍着疲惫,简单披上衣服回去她那间房,好好地冲洗了一下。
这次谈又宁也是“临时起意”,什么措施也没做,她想,要赶紧吃事后药应急一下才行。
这件事之后,谈又宁判断,自己的身体对霍远沉还是有一定吸引力的。
她能感觉到,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又想推拒又渴望的纠结。
谈又宁快速洗好,换了一身米色的家居服,头发只是将将擦干,便随意地挽起,她又敲开他的门。
事实上,这扇门从她刚才离开就没关。
谈又宁只是象征性地敲一下便走了进去。
霍远沉刚吹干头发走出来,下半身围着浴巾。
见她进来,霍远沉皱起眉,“你又来干什么?不是已经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了?”
“你的心情,有没有舒缓一点?”谈又宁问。
霍远沉高大的身体一怔,探究地看着她,想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怎么?服侍完身体,还关心起主顾的精神需求了?”霍远沉把话说得很难听。
但谈又宁丝毫不在意,因为她知道,那是他武装自己,让他看起来冷硬的“武器”,刻意展现出他看起来……一点也不爱她的样子。
他越是这样,其实……谈又宁越是有点心疼。
是啊,她摆不好自己的位置,确实如他所说:犯贱。
可是谈又宁无法说服自己,在知道他还爱她之后,忍住不去靠近他。
她控制过自己了,没控制住。
就像他当初知道她极度缺钱为母亲治病,便差贺闻赶紧来全款买房一样。
曾经谈又宁以为是羞辱,但现在看来,或许也是和她同款的“情不自禁”。
谈又宁走上前,轻轻抱住他的腰身,感觉他整个人一僵。
“霍远沉,给我一分钟,让我抱抱。别推开我。”
“一分钟之后,你再继续恨我、报复我。”
“现在,我好累。想要有一个倚靠。”
霍远沉就像被她催眠了一样,任由谈又宁抱了一分钟。
谈又宁受过严格的训练,对时间感知极其敏锐。
说一分钟,就是一分钟,分秒不差。
一分钟结束之后,她主动退开半步,微笑地看着他。
“好了。”她说。
像一个合格的“笼中雀”一样,温柔、顺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