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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墨打开门,看到来人:“有事?”
  “当然有事。”叶睿白着急进去,这事跟他说不管用。
  程墨见状,挡住门口,谁也不能影响她睡觉的架势,她平时已经很累了。
  叶睿白着急到跳脚:“这外面天都黑了,天黑了,说明现在又是鬼的专场,躺地板上那个,万一逃了怎么办,我们又看不见。”
  “逃了也只会找我,你害怕什么?”程墨一脸淡定。
  这鬼是冲着他来的,他都不着急,叶睿白干着急。
  “话是这么说,我担心你身体。”他是不会说出自己害怕的。
  作为一个医生最不相信就是神鬼言论,医生手上的刀才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但事情就发生在眼前,天降巴掌,啪啪打脸,谁能懂他的感受。
  以前一到晚上他就慌,怕程墨哪天就噶了,他得重新找工作,现在晚上不看到宁姐,他心慌手抖。
  宁千夜听着他们站在门口聊上了,从床上坐起来:“你看程墨不难受,说明她就没跑掉。”
  “宁姐,我这不是叫你俩吃晚饭吗,管家做了酸甜排骨,凉了就不好吃了。”
  “程墨不是不爱吃甜的吗?”宁千夜伸着懒腰下床,无意识说出来。
  叶睿白像是套出什么大秘密,手肘轻轻推着他:“宁姐对你的了解可以啊。”
  程墨挑了下眉,嘴角扬起满意的笑容,她很不错。
  宁千夜清醒过来,看到他们用眼神交流:“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大家一起听吗?”
  叶睿白认真地说:“宁姐,我就是来催你们吃饭的,能有什么事。”
  夜幕降临,管家让人把窗帘拉开,让屋子看起来亮堂些,宁千夜坐在餐椅上吃完饭,视线落在地板上的女鬼。
  女鬼注意到她的视线,不停吼着:“把我松开,松开。”
  “现在还有力气,不错。”
  餐桌上的两男人还以为她在跟他们说话,抬头看向她,见她视线在地面上,顿时明白了。
  叶睿白小声地说:“诶,你以后家里有个捉鬼师,不和人聊天,偏爱跟鬼唠嗑,什么感想?”
  程墨看着她,眼神宠溺:“只要是她,什么样我都接受。”
  叶睿白抖了抖身体:“我说,这餐饭还没结束呢,能不能别给我加餐,我吃不消啊,宁姐,你听到了吗,某人对你沦陷了。”
  他本想告诉她,程墨对她是很认真的,并不是玩玩而已。
  宁千夜听到有人喊她,回头:“怎么了?”
  叶睿白笑着说:“真好,白说。”
  宁姐不仅偏爱跟鬼唠嗑,还特别专注,就是听不进去人话。
  她见他不说了,连忙说:“我刚才在想事情,你说什么?”
  叶睿白看了眼程墨,宁姐有烦恼,他的表现机会来了,笑眯眯地说:“宁姐,你有什么烦恼尽管说。”
  宁千夜摇头:“没什么。”
  吃饭全程,她都在想怎么查女鬼和程家的关系,女鬼要是不说,这就跟无头苍蝇一样,还得想办法。
  宁千夜坐在沙发上,看着女鬼,她挣扎得更加厉害:“你松开我,松开我。”
  她摇摇头:“我们本来谈好条件的,是你不守规矩,我倒要看看会有什么后果。”
  时间很快到十一点,她看向两个男人:“你们去睡吧,这里我守着。”
  叶睿白站起来:“宁姐,我去睡了。”
  程墨握住她的手:“我留在这里陪你。”
  知道他这人也赶不走索性答应了,到了凌晨不是夜猫子很难熬,她从口袋掏出薄荷味口香糖,递给他一片。
  “嚼这个会精神点,你去睡吧,不用陪我熬,我都习惯了。”
  要想抓住鬼,那就得比鬼能熬夜,天亮就抓不到他们了。
  “陪你。”程墨从不吃这种东西,晚上他习惯喝咖啡,他起身去厨房煮咖啡,倒了杯给她。
  宁千夜接过:“谢谢。”
  “熬夜,咖啡比这个管用。”程墨把她手里的口香糖丢进垃圾桶。
  她端起抿了口:“我们抓鬼的,工资很少的,根本没资金每晚消费咖啡。”
  鬼不用生活,可他们要啊,阳间执事说出去挺高大上的工作,他们平时也就是靠卖墓地赚点钱,补贴生活的苦,房租水电费,吃喝拉撒。
  “你跟着我,我的就是你的。”程墨认真地说。
  既然这份工作辛苦又不赚钱,倒不如辞掉,他赚的钱足够他们生活了。
  “你以为我这份工作说辞就辞,我和阴间用血绑定了,过程挺复杂的,反正就是不管我到哪里,他们都能第一时间找到我,如果事情办不好,还得有惩罚。”
  “没有解决的办法?”
  宁千夜摇头:“我这辈子就是给阎王卖命的,无所谓了,反正我也没想过以后。”
  程墨和她十指紧扣:“你以后都是我。”
  他掌心温温的,被他这么握着,她心都是暖的。
  他们一起抵抗黑夜的清冷,天渐渐亮了,宁千夜伸了伸懒腰,又熬过一夜。
  管家询问:“宁小姐,还需要关窗帘吗?”
  “要。”
  宁千夜盯着躺在地上的女鬼,嘴里只能哼哼唧出点声音,已经不能朝她龇牙咧嘴。
  她这人就是不信邪:“你看,一晚上,你们不都好好的。”
  程墨突然觉得身体无力,有种命不久矣的病重感,他站起来想走到她身边,刚挪步,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女鬼看着他,气息奄奄,也命不久矣。
  宁千夜把他扶起平躺在沙发上,她摸着他脉搏,没有了,为什么会这样。
  她朝楼上喊:“叶睿白,叶睿白。”
  叶睿白听到宁姐催命叫着,拖鞋一只穿了,另一只没来得及找,匆忙跑下楼。
  “宁姐,怎么了?”
  “程墨。”
  叶睿白看到他脸色苍白,拿起听诊器,却听不到他的心跳声,立马给他做急救,插上氧气管,调整氧气。
  还是听不到他的心跳声,再微弱都没有,叶睿白拿出家庭版除颤仪,尝试几次,他还是救不回来。
  叶睿白把除颤仪扔到地板上,双手抱住膝盖:“程墨,我想过无数次你离开的画面,可没想到这刻来得这么快。”
  一米八的大汉,坐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不停抹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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