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宗一点也不后悔自己先动手,他只恨刚刚力气太小,没有把夏启安的衣服咬破把他咬出血。
“跪下,给我儿子道歉!”
夏临渊没想到苏明宗这么倔强,他力道紧了几分威压道。
苏明宗脸都涨红了,他依然倔强的发出声音:“绝-不-可-能!”
让他道歉,想都别想。
苏明月哭的满脸是泪,在夏临渊身边捶打他,一边哭着喊:“你放开我哥哥,你放开我哥哥,你这个坏人!”
陆芝芝来就看到这一幕,她只觉得心都快碎了。
她甚至没在意那是夏临渊,她冲上去就咬在夏临渊手臂上。
她发狠的样子如同母狼护崽。
夏临渊吃痛皱眉,他松开手不悦的对着陆芝芝开口:“陆芝芝,你疯了吗?”
陆芝芝居然敢咬他!
陆芝芝浑身都在发抖,她整个人真的是犹如疯了,她盯着夏临渊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她什么都顾不得冲上去就拳打脚踢:“啊……你去死,去死啊……”
陆芝芝发出怒吼,夏临渊怎么敢掐着她的宗儿啊,他凭什么啊。
老天爷为什么如此不开眼,要让这样的人走大运,不公平不公平。
陆芝芝整个思绪都是混乱的,以至于被人拉开她都还处于发疯状态。
是苏明宗和苏明月紧紧抱着她,苏明月哭着喊她:“娘,娘你醒醒啊,你不要吓月儿。”
苏明月太害怕了,她真的害怕陆芝芝又变成以前处处维护夏家的样子了。
她被吓坏了。
苏明宗也被吓着了,他心中懊悔又愧疚,如果知道这样会刺激娘他就不那么冲动了。
他哽咽着喊道:“娘,宗儿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宗儿求求你不要生气。”
夏临渊皱眉盯着陆芝芝,他声音沉冷:“陆芝芝,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要为了这样不成器的孩子跟我闹翻?你确定你承受得了那样的后果吗?”
陆芝芝,他可以随意掌控的玩物罢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夏临渊就发现了这个很有意思的事情,他感觉很恶心,但同时也乐意看着陆芝芝被他摆弄。
上一次她把事情弄糟糕他还没找她算账,这一次她居然敢咬自己!
以往只要他露出愤怒厌恶的神色,陆芝芝都会卑微讨好和认错。
他以为这一次也不会例外,就算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陆芝芝身体在颤抖,她眼眶通红,她咬住了自己的舌尖,血腥和疼痛让她一次次从迷离里清醒,这是她的身体她凭什么不能自己掌控。
什么狗屁必定的命运,全都给她死啊!!
她即便是变成哑巴,自残到残废,变成瞎子,也绝对不和命运低头。
她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只是那样死死的盯着夏临渊。
夏临渊皱起眉头,他冷厉开口:“现在就让苏明宗跪下给我儿子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
苏明宗身体哆嗦,他内心有巨大的痛楚,可看着神态异常的娘亲,他咬紧牙tຊ关做了割舍,他捏紧拳头忍下心头的屈辱,直接对着夏临渊跪下去。
他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朝着一脸得意的夏启安磕头道歉:“夏启安,我给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苏明月流着眼泪发出呜咽声音:“大哥不要,大哥……你起来。”
陆芝芝只觉得心如刀绞,她张口口中的血迹就流了出来,她承受不住如此剧烈的痛苦和折磨,昏死了过去。
意识被拉入混沌前,她耳边只有女儿恐惧的呼唤。
“娘,娘你醒醒啊……”
她恨啊……
她整个人陷入了极致可怕的梦魇里,那是她上辈子最痛苦的记忆。
“芝芝,你真将一百两银子给他了?”
“芝娘,你……”
苏云恒失望又悲痛的眼神和绝望的语气,让陆芝芝痛断了肝肠。
可她走不出必定的命运。
“小芝妹妹,我真的没有钱,但是我能替你想办法,只要你能舍得。”
“那是锦州大户人家,不会亏待宗儿和月儿的。”
“现在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了,耀儿和祖儿也是去享福,那户人家没有一个孩子,你要往好的地方想。”
赵兰音温柔的劝说她舍下孩子,说说给他们寻了好去处,而她连拒绝都拒绝不了,她是他们手中掌控的玩物,连脱离苟延残喘的权力都没有。
可后来,她的月儿在风尘地。
她的宗儿耀儿被净身送进宫里做了太监,她的祖儿……成了倌儿郎,他们好苦啊,好苦啊。
她回到了十五年前,可为什么还是如此艰难,夏临渊这样的人,凭什么成为气运之子。
他做猎户打猎比别人多,他随便买来的身份不详的妻子也是贵族落难的嫡小姐。
甚至他心胸狭隘的儿子,也能成为文武双全让人羡慕的人。
凭什么啊,他们脚下多少冤死的尸骨老天爷看不见吗?
陆芝芝只觉得她快死了,可突然的她听到熟悉的呼喊。
“芝芝,芝娘,醒来,你快醒来!”
那是谁?她为什么如此心痛。
“你答应我要与我携手到老的,不许丢下我。”
呼唤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和害怕。
陆芝芝心里很痛,那是她夫君啊,那是被她害的很惨,到死都没站起来抱憾而死的夫君啊。
“呜呜呜,娘你醒醒,你不要吓祖儿,祖儿不能没有娘……”
“娘,只要你醒来,你打我们也没关系……”
“娘,你别丢下我们,我们给夏启安磕头,你快回来……”
“娘你睁开眼啊,你不是说爹是你最最最重要的人吗?你说谎,你骗我的,你起来和耀儿解释,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孩童的呼喊哭泣让她心神疼痛发颤,那是她的孩子。
他们不怪她么?
他们还不知道失去控制的她将来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陆芝芝艰难的睁开眼,看见的是数张泪流满面的脸。
“醒了就好,伤了心神往后可不能如此情绪激动了,真的是太凶险了,老夫行医这么多年,还头一次见有人心碎差点死了的。”
白胡子大夫松了口气说道,这一家子可真惨啊。
也不知道是遭遇了什么可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