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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暮止一把抓住她的腰带,将谢蕴宁从自己身上扯开。
  退后一步,站到她两步之外。
  “谢姑娘,注意自己的言行。”
  谢蕴宁歪着头,美眸微起,视线扫过男人红起来的耳尖。
  装什么假正经?
  明明就有反应。
  “只要司主一句话,蕴宁……”
  摘下耳侧别着的兰花,她上前一步,将花别在男人的绣袍襟角。
  “就是你的!”
  没有等沈暮止反应,她转身走向花园出口。
  她猜到沈暮止有可能在看她,所以一直走出花园也没有回头。
  妈妈说过,男人都是天生贱种。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又不如偷不到,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不能急,要欲擒故纵才行。
  甜头要一点点给,今天已经足够了。
  “司主!”沈亭快步走进花园,“已经向下人们查问过,事发时,大家都被谢姑娘打发到园子外面,没有人看到是怎么回事。您看……接下来怎么查?”
  沈暮止站在原地,没说话,也没动。
  沈亭稍稍加大音量:“司主?”
  沈暮止从花园月亮门上收回视线,“本王即刻进宫,向皇上说明此事。”
  注意到他胸襟上别着的那种雪顶汀兰,沈亭一怔。
  “您让属下买那么多兰花……是要自己戴啊?”
  沈暮止抬手,摘下襟上的兰花。
  “胡扯!”
  老管家谢忠走过来,向二人一拱手。
  “沈司主,姑娘让我送二位出去。”
  沈暮止点点头,跟在谢忠身后走出谢府,他飞身上马。
  “进宫!”
  十几骑绣衣侍卫,簇拥在他身后,飞驰着穿过帝京云雀大街,奔进宫门。
  其他人都在内门处下马,只有沈暮止,一路骑马来到御书房所在的圣云殿门外。
  在宫中骑马带刀乘车……
  这些都是天子许给他的特权。
  跳下马背,沈暮止走进书房刚要行礼,却被梁启承抬臂拦住。
  “不必多礼,说,可查清楚了?”
  “回皇上,已经查清楚,按谢蕴宁的说话,当时是叶少卿要给她折桃枝,不慎入水,至于他身上的伤,是她用竹竿想要救他时,不小心扎伤。”
  “好一个不小心。”梁启承轻笑,“这个丫头,倒是很有几分当年惊鸿的风骨。”
  陆惊鸿。
  谢蕴宁的母亲,西南郡陆家的女儿。
  那可是当年名震两江的飞鸿将军,也是天子梁启承求之不得的人。
  哪怕是到现在,依旧会挂在嘴边。
  足见,念念不忘。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沈暮止垂眸,“毕竟,国公府的女儿,怎么会愿意给他人当妾。”
  天子梁启承的笑冷下来:“叶景明不是去退婚的?”
  “叶长卿想要让谢家姑娘做妾,而他要娶的正妻是尚书家的小姐。”
  “哼!”梁启承冷哼,“想要坐享齐人之福,叶长卿可真是野心不小。”
  娶了周家女,就是与周尚书联盟。
  再娶了谢蕴宁,相当于掌握谢家军。
  叶长卿想要的可不光是美人,还有至上的权力。
  沈暮止拱手行礼:“皇上圣明。”
  梁启承皱着眉转过脸,“依你看,朕该如何处置?”
  “臣以为,这件事情就算了。”
  “算了?”
  “皇上宽厚,自然不会和一个小女儿家一般见识。”沈暮止语气一冷,“叶少卿吃了这个亏,也该明白,鱼和熊掌都是皇上您桌上的菜,他一个三品臣子还不配都吃。”
  梁启承一怔,然后就笑出声来。
  “这天下,对朕最忠心的也只有你了。”
  说着,他吸吸鼻子。
  “咦,暮止啊,你这身上……怎么一股子兰花香味?”
  “什么事都瞒不过皇上……”沈暮止从袖中取出一朵兰花,“沈亭今日给心上人送兰花,讨人家姑娘欢心,臣觉得好闻,也掐了一朵在身上。”
  “雪顶汀兰,这个沈亭倒是有几分雅意。”梁启承扫一眼他手中的兰花,语气一冷,“沈暮止听令。”
  “臣在。”
  “军粮的事,让你的绣衣司全力查探。”背着手站到窗边,梁启承声音冰冷,“朕倒要看看,是谁在朕眼皮子底下捣鬼。”
  他是想除掉谢家不假,但是他不想毁掉谢家军。
  不管姓谢家军还是叶家军,都是他大梁的军马。
  二十万大军啊!
  花费国库无数金银,培养出来的精锐之师,说没就没了。
  梁启承怎么会不肉疼?
  沈暮止将兰花收回袖中,抱拳,俯首。
  “臣……遵旨!”
  沈暮止离开,贴身内侍太监福喜捧过茶水,递到梁启承手里。
  “皇上,真的这么信任沈司主?”
  梁启承接过茶水,送到唇边,浅浅啜了一口。
  信任?
  哼!
  他能从众皇子夺嫡中走到今天,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要信任任何人。
  ……
  ……
  深夜。
  国公府。
  嗖!
  箭矢破空,刺在十步之外的箭靶红心上。
  准头是不错,只可惜力量不足,只勉强刺进去半个箭簇。
  箭羽一歪,叮得一声,落在地上。
  箭靶前的草地上,已经落了厚厚箭矢,足有一两百支。
  司琴忙着鼓掌:“姑娘射得好准。”
  倚翠笑着帮腔:“是啊是啊,姑娘今才是第一天,已经很厉害了。”
  谢蕴宁皱眉白两人一眼,垂下手中的弓。
  和朝鸣哥哥学射箭,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自从那个人死后,她睹物思人,每每一看到弓箭就要流眼泪。
  家里人心疼她,将弓箭全部悄悄收起,这些年再也没摸过弓。
  这把弓就是从家里的武器库里拿来的,并不适合谢蕴宁使用。
  她勉强找到手感,可是手臂力量不足,弓拉不开,弓箭力量自然不够。
  “姑娘!”司琴捡起地上的箭矢,“这习武之事得慢慢来,一天也吃不成胖子不是,您这都射了二百多支箭了,也该休息了。”
  谢蕴宁站在原地没动。
  她现在哪里有心情睡觉。
  再不想到办法逃避和亲,她又要重蹈前世的老路。
  该死的沈暮止,怎么就一点也不动心呢?
  想到沈暮止,谢蕴宁又是一肚子气。
  等她把箭法练好,一定要在狗男人身上射几个窟窿。
  看看手中的弓,谢蕴宁心中一动。
  她怎么就忘了,狗男人家就在她家旁边。
  “你们两个,帮我搬个梯子来。”
  一会儿练箭,一会儿搬梯子……
  司琴也是摸不准自家姑娘要玩什么,只好与听荷一起,从院角搬来园丁修养花木用的梯子,按照谢蕴宁的指挥,将梯子靠到墙上。
  将弓背上身后,谢蕴宁利落地爬上梯子,隔着巷子看向对面的千岁府。
  沈暮止住的别院,刚好与她的院子一巷之隔。
  书房里还亮着灯,沈暮止应该还没睡。
  取下背上的弓,谢蕴宁搭弓上弦,拼尽全身的力量将弓拉开,箭尖瞄准对方亮着灯的书房窗子。
  嗖!
  箭矢脱弦,斜斜扎在书房外的桃树上。
  谢蕴宁:……
  她不甘心地再取出一支箭,重新搭在弦上,忍着手臂酸疼将弓拉开。
  不等她瞄准,亮着灯的书房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出来。
  谢蕴宁心头紧张,抓着箭的手指不自觉地放松。
  嗖!
  长箭脱弦,笔直地朝着沈暮止射过去。
  谢蕴宁:!!!
  该准的时候不准,不该准的时候怎么倒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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