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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昙怎么可能答应曹氏这么荒唐的要求。
  可眼下若是不答应,还不知会生什么事端。
  她咬了咬牙,“母亲,容儿媳回去考虑考虑。只是,夫君那里,若是能治总是更好的。”
  曹氏心中满意,看来顾昙也是识时务的。
  若是真的有了孩子,为保万无一失,生产大出血也不是没可能的。
  只现在还是得好好安抚,“这些年委屈你了。浩歧那里,我会好好说的。”
  当初决定让浩歧娶顾昙,也是赌一把,一个孤女,除了依附夫家,还能怎么办?
  见曹氏说会去找柳浩歧,顾眉口中大为感激,又期期艾艾地说起中馈的事。
  一说这个,曹氏刚平复的心又火起来。
  “当务之急,你要好好调理身子。中馈老三媳妇要,那就给她,看她弄出什么花来。”
  “这事你别管。人选我物色好后,到时带过来让你看。你没看中,我绝不逼你。”
  说是不逼,却句句都是逼。
  顾昙福身离开,只觉着多呆一会,她都要呕出来。
  晚间。柳浩歧从衙门回来,才刚进大门,就被曹氏叫去单独说话。
  曹氏将白日里靖安侯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又说起请道阳真人把脉的事。
  柳浩歧勃然变色,粗声粗气地:“母亲。父亲就算想要上书废了我这个世子,陛下那里也不会轻易通过。再说,不是可以抱养吗?”
  “府里不行,抱旁支的。你怕什么?”
  听到说抱养,曹氏怒不可遏,只耐着性子:“你不知道那几房的心思吗?你甘愿一辈子忙活,最后便宜了别人?”
  柳浩歧脸色来回变幻,谁不想有儿子?可他治了这么多年……
  最近好像有些起色,但也是时好时不好的。
  再说,他也不想近顾昙的身。他就是想要从前高高在上的明珠憋屈地呆在他身边。
  想到顾昙,柳浩歧突然问:“是不是顾氏和你说起这事?”
  看来他真是错信顾昙了,当年能将太子都迷住的女人就不会是什么善茬。
  曹氏还需要顾昙配合生孩子,怎么也不会让她和浩歧反目。于是叹了一声。
  “她你还不知道吗?这么多年心都扑你身上,也只有你能依靠,什么事都顺着你。”
  “浩歧,娘不会害你,都是为你好。”
  声音里带着泪意,又仿佛赌气般:“你要是不愿意看病就算了。娘就找几个旁支的壮年郎君,让他们和你媳妇生。”
  柳浩歧脸色比吃了粪还要铁青难看。
  子嗣的确是如今他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自己不能生丢了爵位和给野男人的种当爹,总要选一个。
  顾昙这几天胸膛里,慌乱、愤怒、羞恼各种情绪交织着。
  并非她不够稳重,实在是天下任何一个人听到曹氏说的话,都做不到冷静。
  她知道,曹氏能够把借、种的事说给她知道,算盘打得不是一天两天,必定在实施了。
  说不定连那能够借来种的男子都相定了。
  顾昙坐在游廊的长椅上发呆,碧草站在她身后有些不知所措。
  那天曹氏说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避讳碧草,无论是借、种还是为此怀上身孕以及以后的诸多琐事都得依靠碧草来遮掩。
  “姑娘。难道就让他们如此欺负你……”
  碧草当时除了惊骇就是愤怒。
  这把姑娘当做什么了?一个生子的工具吗?
  没有这般欺辱人的。
  靖安侯府好歹是一门望族,家风竟如此下作。
  更难过的是,如今没有一个人能够为自家姑娘主持公道。
  顾昙用帕子擦了擦眼睛湿润的地方,站起身来。
  与碧草的愤愤不平相比,此刻顾昙已经过了最难受的势头。
  本来她为那日在青松观冲动地惹上萧暄而后悔,无论初始目的是什么,都是她不顾纲常伦理。
  可现在她想明白了,她讨厌被人要挟的感觉。
  当初顾家倒了的那天,就是因为被人要挟,才会抓住柳浩歧抛出的橄榄枝。
  前院和后宅相连的月洞门前,起了喧闹。
  顾昙下意识抬头望去,看到侯府的管事正带着一群人过去。
  人群里,有一道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锦衣华裳,俊秀高大,气势淡漠拒人于千里。
  顾昙心头微微一颤,对上那人幽冷的双眸。
  顷刻后,对方十分冷漠地挪开了视线。
  萧暄瞥了顾昙一眼,继续和管事的走开了。
  “碧草。去看看前头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他……太子殿下什么时候离府。”顾昙吩咐道。
  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先怀一个是吗?
  她的确是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羔羊,喂点草料就能哄得她咩咩叫。
  可他们都忘记了,羊也是吃肉的。
  柳家既然想要戴绿帽,那就给他们戴顶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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