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鹤看着沈清莹诚挚的眼神，说不出拒绝。
“那这笔钱，当作是你借给我的。”
“等我上大学赚钱了，一定百倍还给你。”
沈清莹认真点点头，章鹤忍不住问，“你不担心我是说大话吗？”
“不会，你不会骗我的。”
章鹤嘴角弯起，“是的，我永远都不会骗你。”
去医院做了检查，叶霄看着各种检查报告，摇摇头，“并没有什么问题，小伙子你是哪不舒服？”
章鹤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其他的又如何解释呢？
章鹤看向沈清莹，欲言又止，她果断站起身，“我去外面等你。”
等到门关上，章鹤才敢开口。
“我最近……感觉很奇怪，总是不受控制。”
“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行为。”
叶霄思虑半晌，斟酌后，对他说，“首先你的脑部，经过各种检查，并没有任何病变。”
“也许你只能去精神科。”
章鹤沉默下来，站起身礼貌和叶霄道谢，“谢谢您。”
走出叶霄办公室，沈清莹立刻站起身，关心问道，“怎么样？”
章鹤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只能选择隐瞒，结果他还是骗人了。
“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沈清莹啊了一声，愧疚担忧，“那要不我们暂时不补课了？”
“没关系，不是因为你补课。”
章鹤对沈清莹说，“你要和你舅舅说话吗？”
“要，那你等等我，不要走！”
沈清莹窜进办公室，对叶霄匆忙地说，“舅舅，我先走啦！”
“等等。”
叶霄把她叫住了，沈清莹无奈只得停下脚步，“怎么了？舅舅。”
“这么心急？”
语气调侃落入沈清莹耳中，她脸颊泛红，还要结巴嘴硬。
“才没有。”
叶霄笑她，无奈摇头，“你不可以早恋。”
沈清莹瞪大眼，踮起脚尖，反驳道，“我没有！”
“我是关心同学。”
叶霄也不管她的解释，只是叮嘱，“你现在年纪还太小，怎么也得十七八岁再考虑。”
青春期的爱恋再好，也不能十六岁就开始恋爱。
沈清莹又是个单纯性子的女孩，怕被人欺负，或者识人不清。
“我知道啦！舅舅你真是找不到女朋友，就开始乱想我了！”
说完沈清莹就往外走，还做了个鬼脸。
叶霄实在对她无奈，真是个活宝。
走出办公室，章鹤还坐在椅子上发呆。
叶霄建议他去看医生，还是精神科，章鹤自然也猜到了。
但他一直知道，自己心理有问题，但章鹤又不想去看医生。
总有种羞耻感，害怕心事被人知道。
害怕别人知道自己恶劣的想法，会对他说，果然是个天生的坏种。
哪怕不这样想，他们也可能说，原来你这么可怜啊！
“章鹤？”
“嗯？”
章鹤回过神，呆愣地看着沈清莹，“怎么了？”
“我们可以回去了。”
“好。”
沈清莹感觉章鹤状态实在是太差了，刚好今天周末，她就借着，邀请章鹤去她家。
章鹤先在房间，沈清莹从冰箱出来一大个提拉米苏，然后回到房间。
他正坐在窗前，直视窗外的阳光，沈清莹快走两步，上前捂住他的眼睛。
“这样对眼睛不好。”
章鹤点头，沈清莹松开手，把蛋糕放在他面前，“今天周末，可以稍稍放纵一下。”
“吃点甜的吧！心情好。”
提拉米苏看着就很甜，章鹤抬眸和沈清莹对视，她站在身侧，微微俯身，眼睛如星光璀璨。
那一刻，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总而言之，他们就那样对视，很久都没开口说话。
章鹤不自觉地视线飘忽，落在沈清莹的嘴唇上，水润亮晶晶的唇膏，鼻尖是柠檬般的清香味。
他恍惚醒神，收回视线，接过蛋糕，掩饰刚刚的失神发呆，“尝尝，我给你切。”
章鹤低头拿起小勺子，划出一块，然后放在盘子里。
沈清莹也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跟着坐在书桌面前，接过盘子，默默吃了起来。
氛围过于尴尬，沈清莹咬着勺子，心里却在想，怎么办，说点什么？
可是说什么呢？
章鹤的勺子大一些，上唇边缘沾着一圈奶油，沈清莹就呆滞看着他。
递给他一张纸。
章鹤还没反应过来，主要是刚刚那感觉，他也有点尴尬。
沈清莹不由自主，拿起纸巾，轻轻带过他唇边的残渣。
可那氛围过于冒粉红泡泡了，沈清莹像触电一般，收回手，意识到自己这样做非常不妥当。
“你……”
沈清莹自己把自己逗笑了，耳朵都红彤彤的，其实她原本是想抄章鹤那句。
你头上有蚊子。
总不能说章鹤嘴上有蚊子吧。
反正沈清莹就被自己准备的说辞逗笑了，也不知为何，章鹤竟也跟着她笑了，还温柔问道。
“怎么了？”
“你嘴边有东西。”
到底有没有东西，都没那么重要，重要的也许是那个瞬间。
补完课，本来沈清莹想留章鹤吃饭，但他实在不好意思，便借口自己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还没到房间，就看见姜圆在门口张望，那一刻章鹤瞬间呈防备状态，本想转身走，可能往哪去呢？
这是姜家。
章鹤暗暗发誓，一上大学，绝不再回来，他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最好……也许有人陪着。
“章鹤！”
姜圆拿着小蛋糕，笑容明媚，可章鹤却根本笑不出来。
不是因为刚刚已经吃了蛋糕，所以撑着了。
而是今天听沈清莹舅舅说的话，章鹤也猜测自己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不然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出违背本心的举动呢！
章鹤内心暗暗痛恨自己的另一个人格。
明明姜圆之前那么欺负自己，把他的午餐扔在地上，害得他饿肚子。
当着所有人羞辱他，说他就是她的小跟班，一条狗。
姜圆说，要他永远记得，他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所以要永远感激涕零。
“章鹤你怎么了？”
“生病。”
听见章鹤生病，脸色不好，姜圆下意识想帮忙量量体温，结果刚刚伸手，就看见他猛地退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