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脸皮薄,这句话说的含糊。
最后细若蚊声。
但孙兰莺还是听到了。
她烧红了脸,咳嗽一声掩下心中的不自在:“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嘴角快压不住的笑意出卖了她。
祁寒临低头看向她:“我……喜欢你。”
她又咳嗽了几声。
却不小心被口水呛到。
“咳……咳咳……”
她被呛的脸色不正常的泛着潮红。
咳着咳着,就咳出了泪花。
祁寒临有些担心,连忙拍着她的脊背:“怎么了?”
他还以为是自己惹得她不高兴了,连忙说:“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孙兰莺听乐了。
又惊奇的发现祁寒临竟然主动和自己接触了。
“诶!你不嫌我脏了?”
祁寒临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否认:“不是,你不脏……”脏的人是我。
那些事情虽然过了两年。
但他还是会经常梦到,他觉得自己脏。
脏到连他都很唾弃他自己。
久而久之,就不喜欢别人触碰。
孙兰莺不再逗他,大起胆子拉住了他的手:“祁寒临,我也心悦你。”
他瞬间僵在原地。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
光阴飞速流转。
眨眼就到了夜间,他们一同在玉石坊打磨着玉佩。
雕刻花纹时。
她太困了,爬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祁寒临看她的眼神逐渐炽热,鬼使神差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低声呢喃:“兰莺,遇见你,此生足矣。”
梦醒。
孙兰莺泪流满面。
回忆像是裹了蜜的毒药,越想就越痛苦。
京城中布满了他们的足迹,每每经过就总是想起从前。
这般折磨,无异于穿肠毒药。
剩下的半夜,再难入睡。
睁眼到天亮。
孙府,正厅。
看着日渐消瘦的女儿,孙父满是心疼:“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师父托我问你,游学一事你是否还要去?”
孙兰莺麻木的看向父亲。
触及到他斑白的两鬓,还有脸上的皱纹时。
她心脏陡然一烫。
这才从自我封闭的悲伤壳子中走出来,但愧疚和痛苦依旧将她紧紧缠绕。
“去,父亲我要去。”她哑声道。
“但你要注意身体,我会找府医照看好你。”
吃完饭后。
她再次为父亲诊脉。
结果依旧是好的,但她仍是某名的很不安心。
回想着父亲上辈子油尽灯枯的状态,她的心像是被撕裂般。
鲜血淋漓。
一路想着,就来到了太医署。
师父见到孙兰莺,心里紧着的那根弦陡然一松:“乖徒儿,去了一趟北疆,怎么就消瘦了那么多?”
听到北疆二字,孙兰莺心底一痛。
脑海中又浮现出了祁寒临的模样,被刻意忘掉的伤再次裂开。
她强忍下沸腾的情绪,垂眸说:“命如草芥,尸横遍野的景象太过惨烈,我的心也像是随他们去了……”
师父背着手,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他拿起今早拾起的落叶,递给了孙兰莺。
“你且看着落叶的经脉。”
她有些疑惑却仍是照做:“师父,您有何指教?”
师父摇摇头,脸上涌现出一丝悲伤:“人就如同一片叶子,战争就像是狂风,一吹就落下一地的叶子,谁会在乎呢tຊ?”
“这个时代,只有和平下来,人们才会安生下来。将军百战死,将士们的血肉共筑起了我能现今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