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宋舒阳躺在病床上,只觉头晕目眩。
双手灌铅一样沉重无比。
他看向被包扎的宛如两条轮胎似的手,想动一动,却没有任何反应。
江樰琼走近他的身侧。
面露哀伤,眼眶通红,声音嘶哑:“学长,你身体还未恢复,不要乱动。”
他看向门口,却空无一人。
“言言呢?她在哪里?”
宋舒阳昏迷前隐隐约约有听见温言呼唤自己的声音。
那么真实,绝不可能是在梦中。
江樰琼收起视线,恢复他的语气带着愤恨:“还说呢,把你丢在医院就不管了。”
宋舒阳厉声呵斥:“她不可能会这么做,肯定有其他苦衷。”
说完,他强行起身,却无力的摔倒在地上。
江樰琼急忙将他扶起。
她不明白,为什么宋舒阳对温言为什么如此死心塌地。
在知道他双手已废时,二话不说,便丢下他不管不顾。
“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值得挂念的。”
“你闭嘴!”宋舒阳将她的话打断,“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他踉跄站稳身体,面向江樰琼:“说吧,我手……是不是废了?”
身为医生,他早已经做好准备,只是还抱着一丝希望。
江樰琼面露不忍,说话也吞吞吐吐不敢说:“学长,你的手……会好起来的。”
宋舒阳紧闭双眼,一颗心上上下下,被人反复从火海往冰川丢进。
“言言,她在哪?”
江樰琼无奈,沉思半晌开口:“现在,应该在祁家。”
……
祁家。
“你要我配合你演戏?”祁煜皱起眉头面露不解:“可……”
温言攥紧了手:“我只要他平安,这次……拜托你了。”
祁煜看向温言,眼中复杂情绪不明:“不怕后悔?”
温言坐在白暮云床前,双目无神:“我更怕失去他。”
她不想屈服,却又不得不认输,她不能拿宋舒阳的命去赌。
两方抉择下,她只能找到祁煜。
希望用一场戏,换来宋舒阳的往后安康。
宋舒阳不顾江樰琼的劝阻,来到祁家门外,大声呼喊着温言的名字。
温言听着,眼神黯淡:“开始吧。”
祁煜叹了口气,将温言揽在怀里走了出去。
宋舒阳抬眼便看见亲密的两人从大门走出。
他不敢置信冲上前:“言言,你怎么又回到他身边了?”
“你不是答应过我,我们一辈子不分离吗?”
宋舒阳感觉到一颗心被狠狠揪紧,他双目血红噙着泪。
温言别开眼,语气平淡又带着决绝:“承诺,不过是说着玩玩而已。”
“你现在都是个废人了,你能给我什么?我怎么可能……还会留在你身边!”
宋舒阳头摇似拨浪鼓般,大滴大滴的眼泪就往下掉,砸在他满是纱布的手臂上,也砸在温言支零破碎的心里。
墨黑色眸中情绪滚动,忽然自嘲般笑了起来,那样悲壮带着凄凉。
他喉间涌动,当场,竟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宋舒阳双目紧闭,失去意识,身体一软向后倒。
温言再也装不下去,大声嘶吼呐喊着,苍白的脸色满是惊恐绝望。
眼泪滴在宋舒阳脸上,与他嘴角血迹混流在一起。
她几近崩溃的呼喊着。
整个祁家,乱作一团。
……
病房外。
江樰琼把温言拦在门外。
她看向温言的眼神面带不屑,声音也带着几分不耐:“学长受了重伤,你还要把他气到吐血。”
“你如果想好了抛弃他,你就不要再来打扰他,如果你还想跟学长在一起,我也会祝福你们。”
她提高了音量,居高临下地看向温言。
“可你现在这样算什么?带着前夫来看男朋友?!”
祁煜起身拦在温言面前,目含冷冽:“你说话注意点!”
温言却将他拉住,双目覆上一层看不透的情绪。
“麻烦你,在他苏醒前。我想再看他最后一眼。”
“真的……就看最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