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摇了摇，很明显谢无陵也听见了。
“幼宜，我心悦的一直都是你。”谢无陵薄唇轻启，但看向我的眼神却是淡淡的。
“我和贵妃娘娘之间清清白白，你莫要心生疑云。”他的表情笃定，坦坦荡荡，一副我生性多疑的模样。
我看着他做戏，实在是拙劣的演技。
“真的是这样？”我装作要相信谢无陵的话，脸上带着欣喜，又有小女子害羞的迟疑。
“当然是真的。”谢无陵一脸是我多想了的表情，步子都跨了两步，带着船摇摇晃晃的。
我拿着帕子，娇笑着，吐出的话却直捏人七寸：“我不信，你若发个誓，我就信。”
谢无陵举起手，刚要发誓。
“等等。”
谢无陵神色一松，眉梢爬上喜意。
“若是你不喜欢我，贵妃娘娘明未颜就不得好死，你领兵打仗就战死沙场。”
“这个誓，你敢不敢发！”
我话音刚落，谢无陵就变了脸色。拿着船桨的手，指尖都泛白。
明未颜没有说话，脸色铁青，身边的气压很低，还有丝她若隐若现的杀意。
这明幼宜真是难缠，如此的咄咄逼人！
明未颜手紧紧攥着帕子，克制着自己的杀意。
表面的假意平和，瞬间土崩瓦加。
“谢无陵，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装？”
我话音刚落，船身一阵不稳。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我们已经划到了深水区，水中有一个看不清楚的巨大生物正在撞我们的船。
我努力地抓出船沿，而明未颜已经被谢无陵圈在了怀里。
江水飞溅，船已经进水。
我浑身都被打湿，冰冷的衣服贴在身上，很不好受。
就算早已知道答案，但是这一秒，心脏处还是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江水灌进我的身体里，空气被瞬间剥夺。
船翻来的太突然了。
恐惧让我拼命挣扎着，但越挣扎，沉得越快。
明未颜也在我身边下沉着，没了挣扎。
胸腔处的压迫感越来越难受。
意识逐渐模糊，混沌之间，我看见谢无陵略过明未颜，朝我游来。
可笑。
明幼宜，你还对他有不切实际的期待吗？
江水裹挟着我想把我拉向更深的深渊，有一双手将我拽了出来。
我猛地将水吐了出来，喉咙出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感。
“幼宜你没事吧？”谢无陵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神情很是着急。
等我顺过气来，谢无陵一把抱住我。
“幼宜……”他的脸埋在我的脖颈处，我感觉到有点温热。
我身子一僵。
“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谢无陵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想推开他的手一顿，有些不可思议。
谢无陵这是被鬼上身了吗？
“是你救的我吗？”我迟疑地问道。
好像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到了谢无陵。
谢无陵抬起头来，泪眼模糊地看着我，敲敲我的脑袋。
我心里骤然一悸。
这是在很小的时候，谢无陵在我说错话，或者做错事时才会对我做的惩罚性动作。
但是长大了，谢无陵再也没有对我做过。
我眼睛朝周围转了一圈，在不远处看见了躺着的，脸色苍白的明未颜。
“她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