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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佳容慌忙一看,有些急道:“还真是,梅香,你快去——”
  这时谢佳容才发现,梅香和兰馨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忙了,她这才懊悔起之前自己对府里的人员安排太过于散漫。
  “香荠,你去看看二少爷怎么了!要是醉得不成样子了,你便扶他去偏院里歇歇,喝点醒酒汤。要真是病了,就快些叫郎中!”
  香荠有些“为难”道:“可是少夫人身边不能没人伺候啊。再说,奴婢也不是二少爷的人,怕是也于礼不合。”
  谢佳容还真的面露出犹豫之色。
  就在这时,陈子安看到昌荣被调走,为防止失态于人前,只好强撑着站起来,告罪道:“子安不胜酒、酒力,暂小、休一会儿,请各位见、谅。”
  他的脚步踉踉跄跄,好像随时都能倒地,可不知怎的,寿堂上的丫鬟小厮都忙得不可开交,一时间竟无人去搀扶。
  “这时候还讲什么礼!你快些去吧,千万别让二郎摔到了,快去快回!”谢佳容急道。
  香荠终于拿到了想要的答案,匆忙上前搀住陈子安,轻声道:
  “公子,请随奴婢安歇吧。”女子清凉的手臂扶住了他,略微缓解了陈子安周身的灼热。
  婉转的话语似魅惑的烟,钻入了他的七窍。
  陈子安浑身发烫,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于云里,浑身荡荡悠悠,又不知被什么人搀起,好像走了很久,又堕入柔软的床上。
  忽得,他看到有一美人近身,略施粉黛,容色倾城。
  “公子是不是很热,奴婢帮你脱了这身衣裳吧?”
  陈子安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强撑着想自己脱掉衣服,却觉得浑身软绵无力。
  他想休息一会儿再换衣服,又觉得浑身似火在烧一般,浑身的血液都涌向了一处坚硬。
  月光将美人曼妙的身影印在地上,和房中的青砖融为一体。他从未这样地渴望一个女人,他的浑身都在渴望着,叫嚣着,想狠狠将眼前的美人融入自己的骨血。
  “公子怕是醉了,快喝些解酒汤吧。”
  陈子安被喂下了汤水,终于稍微回了些力气,这才看清眼前的美人是谁。
  “香荠,是你?”陈子安的声音有些沙哑。
  “是我,公子。您喝醉了,香荠是来服侍您的。”
  香荠的眉眼温柔,声音仿佛带了钩子似的,引着他靠近。
  她的面容似盛开的桃花,嘴唇似鲜红的樱桃,似乎在邀请他去咬上一口。
  陈子安的眼神飘忽,起身向前,用手轻抚着她的眉眼和柔软的唇瓣,又缓缓解开了美人的衣裳上的盘扣,想要应了她的邀。
  香荠微微阖上双眼,等待着他的吻,却突然被大力地推开。
  “不、不、不可以,香荠姑娘,你快走!”
  陈子安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推开了香荠。
  他大口喘着粗气,一只手狠狠地扼住了另一只手腕,几番挣扎下,竟被自己的指甲划出了一丝血痕。
  “我身上有些不对劲,怕是被人在酒里下了药,香荠你快走,我、我、我不能害了你。”
  香荠一愣,她加了足够量的情丝绕,自信没有人能躲过。可她实在没想到二少爷竟然这般端庄自持,又这般看中她,宁愿自己受这热毒的折磨,也不愿意碰她。
  若说香荠心中丝毫没有动摇,也是假的。可神佛保佑,她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她不能再错过了。
  对不起,公子。
  香荠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陈子安拼尽全力地控制住自己的肢体,焦灼地等待香荠快些离去,却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丝毫不怕,反而欺身向前,捧起了他的脸。
  “少爷何必如此苛待自己呢?奴婢愿意为少爷分忧。”
  美人吐气如兰,一双柔荑在他身上游走,似钩子一般,似乎要勾走他所有的魂魄。陈子安本就灼烧的身躯变得更加滚烫,周身的无力感让他愈发昏沉,只想遵循本心的欲望,坠入这场情欲的热浪中。
  他的亵裤不知何时已被褪下,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抵抗时,突然听到耳畔传来一丝有些颤抖的声音——
  “公子,你手上这枚蛟纹黄玉扳指,是从哪里来的?”
  陈子安终于回神了几分,连忙扯过一旁的被子,盖住了自己半裸的身子。
  这一次,香荠没有阻拦他,只是呆呆地扯着他的手,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虽觉莫名,但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还是强撑着回答道:“怎么了?此乃父亲送我的生辰礼物,我自知贵重,只在重要场合佩戴。”
  眼前的丫头似是对这扳指着了迷,傻傻又问道:“也就是说,公子这玉扳指,在这世上仅此一枚是么?”
  —————
  香荠走到正厅外,捏了捏有些发酸的手臂,深呼了一口气。
  明明一切都这么顺利,可是,他偏偏是“他”。
  他对她有恩,也是在她十六年里,对她最好的男子。
  她终无法对往日的恩人下手。
  只是那情丝绕是烈药,若不及时纾解出来后患无穷,她也只好先这样“帮”一下他。
  可她自己,往日可要怎么办呢?
  香荠摇摇头,赶走满身的烦苦思绪,强打起了精神,回到了谢佳容席前侍奉。
  此时,陈子盛等人已经“醒酒”,又回到了宴席之上。正厅内正表演着一场胡人的歌舞,是王管家重金从塞外请来的胡人舞团,皆为个中好手。
  乐师们手持各种乐器,拉奏、敲击出深沉而富有异域风情的旋律。胡人舞姬们随着乐声起舞,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热情。舞姬的裙摆色彩斑斓,随身姿舒展而开,仿佛是流动的彩虹,在满堂的灯火下熠熠生辉。
  谢佳容却没有心思看,见到香荠回来,连忙询问道:“怎么耽搁许久,二郎怎样了?”
  香荠连忙低头道:“二少爷吃多了酒,起先昏昏沉沉,又吐脏了衣裳,奴婢服侍二少爷简单洗漱了下,刚刚已经去寻昌荣去帮忙取新衣裳了。”
  谢佳容稍稍松了一口气。陈子安早年和沈姨娘是不得宠的,身边只有个小厮服侍,连个丫鬟都没有。陈子安中了秀才后,陈子安才得了陈老爷的青眼。后来陈老爷有心修复父子之情,想再给二少爷再拨些服侍的人,却都被陈子安拒绝了。
  说起来,二郎身边也就只有昌荣最了解他的饮食起居了。
  谢佳容脸色微松,斜着看一眼香荠,刚想随意夸上她几句,却突然脸色突变。
  谢佳容惊怒地站起,狠狠扇了香荠一巴掌!
  “贱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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