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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有一个星期,就是沈薏二十六岁的生日了。
  盛思谦打算给沈薏办一场宴会,邀请一下商业上的朋友,联络一下感情。
  而作为主角的沈薏,在宴会的前一晚,和虞澈躺在沙发上喝着小酒,唱着歌,自由自在。
  “你这紫头发真好看。”沈薏拉了虞澈的一缕头发过来瞧,仔细的闻了一下,有虞澈的味道。
  “花我好几千,肉疼。”虞澈撇撇小嘴,嘴角的喜欢却不作假。
  “真好。”沈薏喃喃了一句,眼底带着羡慕。
  “看你这么喜欢,也去染一个呗,明天我带你去。”虞澈笑嘻嘻地给她喂了一个炸鸡翅。
  染一个?估计保持不了一天。
  盛思谦会说教她,在她耳边说个没完,父母会说她没有一个贤妻良母的样子,不懂事,公公婆婆会说染头发对孩子不好。
  真有意思,她就染了个头发,好像得罪了全世界一样。
  沈薏嚼着鸡翅,想起家里,突然觉得鸡翅索然无味,索性就放下了,反而拿起酒杯喝酒。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是盛思谦打过来的。
  “喂。”她接起来,声音保持平静。
  “在哪?”盛思谦的声音沉沉的,好像喝了酒。
  “外面。”
  “怎么还没回家?”听到她还没回家,盛思谦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现在回来。”
  “我今晚在虞澈家睡。”听着他命令式的语气,沈薏心里不大痛快,借着酒意,沈薏也有了点逆反心理。
  闻言,盛思谦眉头蹙了蹙,语气不大好:“你忘记明天是什么日子了?”
  “知道,商业宴会。”
  这个答案,盛思谦是不满意的,原本打算纠正她,说是她的生日,话到嘴边又变成了:“知道还不回来?”
  “那也是明天的事,不耽误,我明天会回来的。”
  “沈薏,别和我犟。”这一次,他的语气冷了下来,隐隐暗含警告。
  “犟?我就犟了怎么样?”沈薏重重地放下了酒杯,语气也急了:“我就不回去,你能拿我怎么样?”
  听到她那边的动静,盛思谦愣了一下,“你喝酒了?”
  “我就喝了怎么了?不行?我要生孩子,所以不能喝酒,你是男人就能喝?你不知道你喝酒也影响孩子?孩子没来怪我一个人吗?要不是你整天抽烟喝酒熬夜还把妹,我至于没怀上?敢情我一个人能自己创造孩子?”
  一连串的质问让盛思谦诧异。
  盛思谦也没想到,他仅仅是问了一句她是不是喝酒了,就接到了她一连串带着控诉的质问。
  还有,他什么时候把妹了?
  沈薏像是在宣泄一样,竹筒倒豆子:“谁都催我生孩子,谁都觉得是我的原因,我现在耳边整天就是生孩子生孩子,孩子怀不上怪谁?难道你就没有原因吗?你就没想过是你自己不能生?你不如去检查一下好了,还我清白!”
  沈薏的身体是没有问题的,她去过太多次医院了,检查过太多次,结果都一样。
  盛思谦:“……”
  “沈薏,你喝醉了。”盛思谦沉沉道,“我不和你计较。”
  “你不和我计较?”沈薏气笑了,“你以为自己很大方是不是?怎么?你不敢去检查?怕别人知道你不行?”
  她一口一个他不行,这两个字穿过听筒,再传进他的耳膜,弄得他头脑发胀。
  “沈薏。”他压低了声音,“我开了扩音。”
  沈薏:“……”
  三秒后,沈薏“啪”的一声挂了电话,五官都为难的揪在一起。
  开扩音了不起啊?丢脸的是你又不是我!
  被挂了电话,盛思谦还是愣的。
  司机更是尴尬,他刚才恨不得想钻车底下去。
  盛思谦脸色黑得滴墨,回过神来后,将手机随手丢在一边,让司机开车。
  而沈薏挂了电话后,坐在沙发上发呆。
  “你和你家盛总老这么吵吗?”虞澈眯了眯眼睛,起身去拿水果过来给她。
  沈薏摇了摇头,“没有,就这一次而已。”
  她和盛思谦几乎没有交流,这一次,也确实是她没有控制好情绪。
  她不善于将真实情绪暴露给除了虞澈之外的人,除了和虞澈一样,本身心理防线重以外,还有一个原因。
  因为盛思谦不会对她的任何情绪有任何回馈,甚至连反应都没有。
  她笑,他就以为她开心,她不笑,他就以为她在闹脾气,甚至还拧着眉问她:“你闹什么脾气?谁得罪你了?”
  干脆也不表现出情绪了,甚至连交流都回避,对谁都好,不会烦扰他,也不会为难自己。
  虞澈大概也明白,沈薏的婚姻,她几乎没有掺和,她喜欢把事情想得简单一些,但沈薏的婚姻,其中有很多事情繁多复杂,能做的也只有陪在她身边,亦或是,陪她一起骂骂盛思谦。
  “薏薏,你这样会很累。”她伸手替沈薏整理了一下头发。
  “我何尝不知道?”沈薏苦笑了一声。
  她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被人随意摆弄,该结婚的时候就必须结婚,结了婚就必须做贤妻良母,就必须生孩子,就必须相夫教子,就必须孝顺公婆。
  她欠父母的。
  她听过最多的话,就是这句了。
  “薏薏,我们把你养这么大,你欠我们的太多了。”
  “薏薏,我们辛辛苦苦培养你,给了你这么好的生活条件,多少人都羡慕你,你欠我们的一辈子都还不清的,不要不知足了。”
  “薏薏,如果没有你,我和你爸早就更上一层楼了,所以啊,你要听我们的话,不要再欠我们的债了,你这辈子还不起的。”
  “薏薏,和盛家联姻吧,我和你爸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也该为我们想一想。”
  “薏薏,听你公婆的话,好好生个孩子,做好盛太太的本分,不要惹是生非。”
  “薏薏,不要做出格的事,这会让别人觉得我们教女无方。”
  类似于这样的话,她从小听到大,听了成千上万遍,每想起一次,她就觉得呼吸困难,像掉进水里,被水鬼扼住了喉咙,挣扎不得,只能任由自己一点一点地往下沉,然后再被拉上来,再沉下去,以此循环往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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