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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靳枭不记得什么时候沉沉睡去。
他做了个长长的梦。
他居然梦到了阮念樱,梦到她坐在他曾经最厌恶的家里,没有尽头的等待着。
醒来后,傅靳枭还有些怅然若失。
他通过一个朋友得到了阮念樱那场葬礼的地址,然后开车赶过去。
葬礼是许月一手操办的,请的都是圈子里平时多有来往的朋友。
由于阮念樱的尸体直接火化了,于是大堂里只摆上了黑白遗像和骨灰盒。
遗像上的女人苍白脆弱,笑靥如花。
许月穿着一身黑色长裙,打着黑伞,眼睛哭得通红。
来的人也都穿着黑色西装,一言不发。
傅靳枭直接推门闯进来的时候,弄出很大动静,所有人都侧目看过来。
“这戏演够了吧?许月,骗这么多人可不是什么好事。”他森冷的嘲讽。
傅靳枭有些烦躁的整理了一下领带,巡视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
寂静的大堂里,只剩下许月哒哒哒的高跟鞋声响。
她慢慢走到傅靳枭面前,站定,然后抬手——
啪!
傅靳枭被打得头歪到一边,侧脸上多了个红红的巴掌印。
“这一巴掌,是为了念樱打的。”
许月死死咬住下唇,撕心裂肺的大喊。
“我都说了,她的葬礼你不用来了,以后你想怎么和阮星月恩爱也好,把云越集团卖掉也罢,你的一切都跟念樱再无瓜葛!”
昨天得知傅靳枭要卖掉云越,许月又气又怒,但最后还是无可奈何。
阮念樱自杀前把所有财产给了他,其中就包括云越集团。虽然傅靳枭的行为很不厚道,过河拆桥,但是他怎么处理财产,许月也没法管。
许月也没有精力去管了,她为了念樱伤心得肝肠寸断,又一直在连轴转主持大局,实在是没有心力去管。
她也想把云越集团收购过来,替念樱守好她的东西,但是许家最近在做大项目,根本拿不出足够的资金。
许月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
她把所有愤怒都发泄在罪魁祸首傅靳枭身上。
傅靳枭拿袖子擦了擦唇角,露出森冷的笑容,“许月,如果不想许家和我结下梁子的话,就让阮念樱出来吧,你们的把戏我已经看腻了。”
许月简直要抓狂,“傅靳枭,你真是不可理喻,都说了念樱已经去世了,你还想怎样?许家又没有得罪你,你和我的私人恩怨扯到工作,在众目睽睽之下威胁我,要让一个死去的人出来,你是不是......”
有病!
她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有熟人上前拉开傅靳枭,在耳边小声说:“傅先生,这事是真的,公安部门早就出具了死亡证明,她的账户也被销号了。”
傅靳枭愣愣的看向周围。
几乎所有商界的新贵,富二代,世家公子都在这里,用一言难尽的表情告诉他,没有作秀,没有演戏。
阮念樱真的死了。
他忽然倒退两步,脊背垮下去。
心脏仿佛是被一把冰冷的钝刀来回切割,磨得鲜血淋漓。
傅靳枭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痛。
痛到刻入骨髓,他差点以为自己快要死去。
傅靳枭低低笑了起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他扭曲的大叫了一声,忽然推开许月,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里,一把扫落桌上的遗像和瓜果!
“阮念樱!阮念樱、阮念樱......”
他一下又一下的打砸灵堂,一副发疯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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