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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林挽棠猜中的林鸿脸色一度变得极其难看,他从来没觉得一个被当做替身傀儡的庶女,竟是这般的聪慧机敏。
  如此林鸿倒是十分庆幸林挽棠毁了容,若是对自己有恨意的林挽棠得了皇帝的宠爱,倒霉的绝对是林家。
  “林挽棠,如今你攀上了高枝,不认我这个父亲,但是血浓于水的关系你永远摆脱不了,林家有事,你也跑不了。”
  知道再说软话也无意义的林鸿,目露凶光,带着不善的语气威胁。
  “所以,你这次进宫,到底目的是什么呢?”
  彻底撕破脸面的父女二人,也没了表面上的和谐,林挽棠沉下脸,语气森寒。
  “帮为父瞒着朱太师,你娘亲如今病重昏迷,神志不清,朱太师除了接人,知道的东西并不多。
  而你是你娘亲唯一的女儿,朱太师定然要询问你的,你是个聪明的,我希望你能为了林家考虑。”
  林鸿已经顾不上林挽棠讥诮的眼神,低声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想到昨夜朱太师看到亲妹妹昏迷不醒,那好似要屠了他全家的眼神,林鸿衣袍下的双腿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如今府上所有他都打点好了说辞,唯一拿不准的便只有林挽棠一人。
  朱太师想要知道真相,定然是要找林挽棠的,所以他这一趟进宫,他必须来,也不得不来。
  “呵呵……呵呵呵……林鸿啊,你这种人做我的父亲,我真的是觉得丢人,你之前敢做,现在怎么就不敢当了,还舔着脸进宫威胁我要我帮忙瞒着?”
  听到她的父亲如此不要脸的请求,林挽棠差点就气笑了,甚至连父亲都喊不再喊。
  且不说她重活一世看透了很多,就是不曾经历过重生,在娘亲这方面,她从不曾软下态度过。
  林家与娘亲相比,算个什么东西!
  要知道上一世娘亲死后,她也是差点将林家掀了的。
  所以要她瞒着?她怎么会瞒着,她巴不得将林家的天捅了一个窟窿!
  “林挽棠,别以为你现在在宫中就不得了了,你若逼急了我,我便将你顶替嫡姐入宫的事抖出去,你不让我好过,我也让你好过不了!”
  看着女儿的眼神还有脸色,林鸿确定她绝对不会帮忙瞒着,于是沉着脸又是一句,大有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好呀,我倒是巴不得你说出来,反正都是欺君之罪,我有
  你们林家几十口陪葬,倒是不亏……”
  林挽棠就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说完后整个人都放松起来。
  她唯一的软肋就是娘亲,如今娘亲都被家人接走,她还害怕什么?
  “疯子,简直就是疯子!”
  林鸿见林挽棠一副不在意的神色,甚至在提及林家陪葬的时候,眼神甚至带着血腥。
  他的心猛然一颤,一直发颤的腿终是一软,后退几步坐在了地上。
  “我是疯子?呵呵呵……林鸿,你口口声声林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是你好像忘记了,我林挽棠还有娘亲,从来没有资格进入你们林家的族谱……”
  眼见着父亲被吓得坐在地上,林挽棠阴沉着脸又上前了几步,居高临下俯视着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父亲。
  “林鸿,你自以为能操控一切,用我娘亲威胁我进宫,从来不给我一个好脸色,如今,你是有多厚的脸皮,要我帮你?”
  看着如丧家之犬般神色慌张的林鸿,林挽棠只觉得心中莫名的畅快。
  这是一种自重生后第一次毫无顾忌地释放,她的压力实在太大了,林鸿真的是送上门的出气筒。
  林鸿带着满心的不甘,离开了沁梅苑。
  也就前后脚的事,一道圣旨便跟着来到了沁梅苑。
  上面所提,不过是皇恩浩荡,怜惜林挽棠在这后宫中无故毁容,特意放她三天假,回家探望,平复心情。
  林挽棠接过圣旨,垂着的脸上全是了然。
  这道圣旨,就是不带脑子也能想到是朱太师的手笔。
  看着圣旨上龙飞凤舞的字,尤其笔锋处尽显凌厉之色,她就能猜到萧慎泽写下这道圣旨的时候,是多么的不甘心。
  萧慎泽这个帝位,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从来就不是能为所欲为的。
  所以,他才会害怕,才会像狮子一般,死死护着自己的领土,在知道有人闯入他的领地后,又是那般慌张。
  “小主,可以出宫啊,要不要收拾什么?”
  夕月见宣旨的太监离去,赶忙站起来看着林挽棠面露喜色。
  “不需要,现在出去便是。”
  林挽棠轻轻摇头后,淡漠开口,握着圣旨的手好似着了火般火热滚烫。
  出宫的马车飞快,林挽棠与林鸿回尚书府不过是一前一后的事。
  直到颠簸的马车停下,夕月将车帘子掀开,林挽棠这才出了有些暗的马车。
  外面阳光正盛,她眯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这才看清了眼前尚书府三个大字。
  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当初她坐着马车离开的时候,还真的没想到能这么快再次回来。
  所以说,规矩从来只是强者约束弱者的,你看,再难出来的皇宫,也不过是皇上一道圣旨的事。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林挽棠看着门上有些发深的朱漆,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上一世,她不曾这般快回到尚书府。
  如果上一世她如现在般不受人欺骗,处处谋划,想来娘亲也不会死吧……
  知夏看着林挽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于是大步上前,拍响了门。
  门声响起,这才回了神的林挽棠才察觉出些许不妥。
  这尚书府好歹是官员的府邸,青天白日怎会大门紧闭,甚至连个守门的都没有?
  随着大门打开,熟悉的开门奴才见是她回来了,立马吓得跪在了地上,脸色惨白。
  林挽棠看着跪在脚边吓得发抖的奴才,挑了挑眉。
  “张管家,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能跪我,倒真的是稀奇。”
  知道因为什么的林挽棠低着头看着张管家,故意露出极其惊讶的神色。
  “怎么,一个下人跪主子,有什么稀奇的?”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林挽棠闻言,垂下的眸子一片清明。
  果然,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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