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颜费力的调开眼皮,“这么大的车祸仅仅是脑震荡已经很幸运了。”
另一位司机就没她这么幸运了,被弹出来的安全气囊憋了个半死,现在还在吸氧。
“公司和家都不在,你去那边干什么?”薄西宴疑惑的问道。
“你们家的佣人给我打电话,说老爷子情况不好.……”
陌颜看薄西宴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仔细想来,那通电话简直是漏洞百出,而她因为对薄家无条件的信任,就这样钻进了人家的圈套。
“怪不得撞坏了脑子。”陌颜自嘲的一笑,“这是神明在暗中指引我呢。”
“别瞎说。”薄西宴替她理了理头发,“我会调査清楚的,你放心。”
“不用麻烦了。”陌颜缩进被子里,“我觉得我和你们的八字不合,还是我自己査吧。”
“颜!”薄西宴拉住了陌颜的手,微微俯身,沉稳的说:“当年薄淮安做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情。”
陌颜看了眼他握住自己的手,没舍得抽出来,“过去的事情了,提它干什么。”
她也不愿意在和薄西宴争执什么,又没有什么立场,转移话题道:“我怀疑我的车被动了手脚,你找人帮我调一下停车场的监控吧。
“为什么怀疑这个?”
“昨天晚上我回家,感觉有人跟踪我。”想起昨晚的感觉,陌颜皱紧了眉头,为自己的大意懊悔。
她忍不住的后怕。要是自己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自己的两个孩子该怎么办。
薄西宴看着陌颜虚弱又不肯示弱的样子,莫名的心疼。他俯身替陌颜拉上了被子,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紧簇的眉头。
“别皱眉了。”
陌颜觉得薄西宴的声音仿佛有种让她心安的魔力。
“好好睡一觉,剩下的都交给我。”
意识渐渐模糊,但陌颜确定自己确实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薄西宴早床边看了陌颜半晌,见她地呼吸渐渐均匀起来,才走出病房打电话。
电话很快便被接起,“七爷?今天是吹得什么风啊,让你这位大爷给我打电话。”
薄西宴一心挂在陌颜身上,哪有心思听他胡侃,“胡队,别拿小弟开玩笑了。”
“哈哈哈,说吧,有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薄西宴看了眼四周,低声说:“我有一个朋友今天出了车祸,刚刚査的时候发现刹车出了点问题,怀疑是被人动了手脚。”
胡队的茶水也喝不下去了,立刻坐直了身子问:“你怀疑有人谋杀?带着你的朋友来局里报警。”
薄西宴笑着说:“要是想报警的话我就不麻烦老哥了。”
“我朋友只是怀疑,调査一下是不是真的就可以了。”
胡队常年和薄家的人接触,明白了薄西宴话外的意思。
“放心吧,我现在就派人去调査,等我的结果。”
薄西宴认真的道谢:“谢谢老哥,改天请您吃饭。”
“哈哈哈,改天约改天约。”
挂断了电话,薄西宴静静的等待着胡队的调査结果,轻手轻脚的进了陌颜的病房。
这是薄西宴第一次看到陌颜毫不设防地模样。仔细想来,陌颜每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都是一副随时准备反击的样子,明明长相柔和,却像一只小刺猬一样不允许别人接近。
就算是熟睡着,陌颜的眉毛也还是紧紧的皱着,像是被一些化不开的愁思包裹住了一样,看着的人都觉得累。
薄西宴觉得有些好笑,犹豫了一下,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眉骨,接着是眼睛,脸颊,因为生病而没有血色的嘴唇。
“年纪轻轻的,整天愁什么呢?”
“什么?陌颜竟然没死?”秦霜狠狠地拍着桌子,怒吼着。
“我亲眼看到她撞向了路边的护栏,怎么会没事?”
聂宸的手下早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不耐的解释道:“很正常,车速不快也不会出什么事的。”
秦霜双眼猩红,完全是一副泼妇的嘴脸,“她不死,我这么多天的牺牲不都白白浪费了?”
“与其考虑这个,秦小姐倒是应该好好思考一样别的对策。”手下白了她一眼,按照聂宸的吩咐提醒道。
“应对什么?什么意思?”秦霜看着他,激动的说:“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薄家七爷已经介入调査了,为了避免他査到您头上,我们还是建议您早作准备。”
手下丝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不屑和嫌弃,但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礼仪。
他微微俯身说:“宸哥的话我带到了,秦小姐保重。”
说完,手下便转身离开了。
与此同时,她的手机里传来了一段视频,是她那一晚在停车场的监控。
监控中,详细的记录了她怎样指挥聂宸手下的小混混剪掉了陌颜的刹车线,以及在陌颜离开后的全过程。
秦霜正欲联系发视频的人,就接到了聂宸的电话。
“秦小姐,想要这画面保留多少,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透过电话,秦霜仿佛看到了聂宸玩世不恭的样子。
“我今晚会去找你的。”秦霜说。
“哈哈哈,不用来找我了。”聂宸捏着酒杯,看着调酒师,“我有一个兄弟对你挺感兴趣的,你要是愿意等我话,就去找他吧。”秦霜惊了,“你以为我是谁?小姐吗?”
“秦小姐别生气,聂某人从来不干勉强人的事情,尤其是美丽的女人。”
聂宸喝着酒,狭长的眼睛里泛着精光,“但我从来不免费帮人做事的。”
“一分钟二十万,整段监控录像是二十分钟,花钱买掉吧。”
调酒师对他比了个口型:真贪。
聂宸笑着冲他挑挑眉。
秦霜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只能咬牙,“地址发给我,我今晚回去的。”
“真是一个爽快人。”聂宸声音及其愉悦,“拜拜!”
秦霜挂断电话,整个人瘫坐在了床上。
陌颜一觉醒来,大吐特吐了一场,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感觉整个人都要废了。
薄西宴坐在她面前,推了两碗还冒着热气的粥过来。
“一碗甜的一碗咸的,你都吃一点,不能不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