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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我以为你好了,原来只是你藏得更深了。”
  顾听南赶忙给她做心肺复苏。
  季时彦走上前来,心倏然一紧,也跪倒了苏妗身边。
  等顾听南做完一组,他接了过来,做第二组。
  就在顾听南要去拿AED的时候,苏妗终于缓了过来,人也变软了。
  但是仍处在昏迷状态。
  季时彦二话不说抱起她就走。
  车,飞奔抵达医院。
  提前准备好的医生护士一拥而上,将人送进急诊室。
  苏妗脸上毫无血色,整个人处在深度昏迷状态。
  新来的急诊室科主任是个快三十岁,五官俊秀,干净利落,气质儒雅的男人。
  走出急诊室,看见两个男人坐在走廊里,他凭直觉走向了其中一个。
  “经过初步检查,人没有明显外伤,肺部情况良好,没有积水,身体应该是没事的。现在我想知道病人的过往病史,好对她作出诊断。”
  苏妗的曾经,别说季时彦没有记忆,就是有,他也不一定知道。
  医生看季时彦说不出来,于是又问顾听南:“你们只是他的朋友吗?有没有办法联系到……和她亲近的人?”
  顾听南摇头:“没有,我们……都不知道她的情况。”
  医生打量了他一眼,点头。
  “病人何时能醒来不好说,她需要转去观察病房,你们来一个人陪他过去,再来一个人去办理住院手续。”
  季时彦很自然地陪着苏妗的救护床去了观察病房。
  顾听南却没走。
  “说吧,人我已经支开了。”医生道。
  “她曾经有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综合症,有好多年没有犯,我以为她已经好了,没想到遇上水,她应激得心脏骤停。”
  医生皱起了眉头:“什么时候事?”
  顾听南想了想:“大概五岁时候吧。”
  “你知道诱因?”
  “我和她是同一间产房出生的,但是中途有好多年没有联系。她的这个诱因,也是十三岁的时候我听她自己说了一些。好像是因为她的外公为了救她,在海里淹死了。因为她外公去世,苏家开始走弱,没两年外婆和母亲都相继出事,整个家都没了,这么多年她一直很自责。”
  医生手里的笔握得很紧。
  “我一直有劝她放下这个包袱,但她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初中时候我们一个班,她从不上游泳课。后来经历辍学,嫁人,我看她越来越坚强,还以为她已经战胜这个病了。”
  “没有进行心理治疗,没有解开心结,她这病是好不了的。”
  随即,医生开了一只针药,让护士去给她注射。
  “医生,她是一个对自己要求很高的人,有这个病会被人歧视,你能不能替她保密?”
  医生笑道:“这个病只要控制好,不会影响生活,歧视这种病简直是无知。放心吧,保密是医生的指责。”
  对症下药后,不多一会儿苏妗就慢慢醒了来。
  意识不是很清醒。
  但目光还是精确落到了季时彦脸上。
  她张了张嘴,季时彦赶紧握住她的手。
  “牛明钊……有我……外公的……东西……”
  没有讲完,抵不住涌来的晕眩,她再次闭上了眼睛。
  “药物作用,她可能还要再昏睡会儿。”医生道。
  季时彦沉默地把她的手放回了被窝。
  “你是她很好的朋友?”医生问。
  “她是我老婆。”季时彦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是吗?”医生有些诧异,“你平时应该多关心一下她。”
  季时彦没说话,转身往门口走去。
  肖勤正好来到病房门口:“季总。”
  “安排人保护太太,一会儿顾听南上来以后,把太太在这里花的一切费用给他。”
  讲完,季时彦走得头也不回。
  “他这人怎么这样?”医生很不理解。
  刚建议他多关心妻子,结果他走得更快。
  “医生,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吧。”肖勤道。
  ……
  城郊,码头。
  季时彦站在堤岸上,冷冰冰看着泡在水里,已经被浸过几轮的牛明钊。
  “苏妗外公有东西留在你那里?”
  “没……没有。”他说话也不受控制的颤抖。
  季时彦向旁边人使了个眼色。
  牛明钊再次像拖把一样被放入滔滔江水中。
  水中的沙石无情地刮擦着他的皮肤,每次浸入都是一次上刑。
  来回几次,再提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真的没有?”季时彦很少有耐心问第二遍。
  “没……”
  季时彦眼神幽暗:“那是季堃教你这么说,故意把她骗去酒店的?”
  牛明钊已经被折磨得面无血色,但意识还算清醒。
  他摇头表示没人指使。
  季堃这人心狠手辣,这次他要是死在季时彦手里,那死就死了,家人无恙。
  但他要亲口承认是季堃指使,那早晚还是一死,并且凶残的季堃甚至连他的家人都不会放过。
  依附季堃也是为了赚更多的钱,让自己和家人过上更体面的生活。
  如何选择,他清楚得很。
  “处理好。”季时彦对旁边人吩咐道。
  “我是财务部副总,弄死我,只怕你处理起来不容易。”
  牛明钊还想挣扎一下。
  季时彦挑了挑眉,深不见底的双眸散着一股淡淡的邪气。
  “苏妗是我太太,你动她就没想过后果?”
  牛明钊垂下了头。
  ……
  回到医院已是凌晨。
  肖勤坐在走廊里打盹,见到他,立马站了起来。
  “牛明钊什么也没说,把他送进捡肥皂的监狱,查查他和苏家的关系,还有……”
  季时彦看了一眼在床上睡得很熟的女人。
  “……医生给她用了什么药。”
  用过什么药,药费单上不是有吗?
  肖勤正想开口,突然理解了季时彦的用意,立马点头。
  “下午太太找你,好像是有事要和你说,只是看见你和俞三小姐,她就……自己走了。”
  季时彦拧起了眉。
  如果那时好脾气的和她解释一下,她会向自己求助,而不会去找顾听南帮忙。
  想到这里季时彦呼吸像被什么压着,很不顺畅。
  “季总,你没事吧,准确地说你也是病人,应该注意休息。”
  “无妨,你回去,我在这里守夜。”
  “要不还是请护工吧,有护工在,你可以小睡一会儿。”
  “肖勤。”季时彦不耐烦地看向他,“你最近越来越像老妈子了。”
  肖勤:……
  苏妗是清晨五点多醒来的。
  视线涣散好久才凝聚起来,稍稍转头就看见季时彦趴在自己枕边睡得很熟。
  男人的眉心连睡觉都没有舒张开,难道他的心事比自己的还沉?
  苏妗慢慢抬起手要去戳戳他的眉心,结果伸到一半,就被季时彦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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