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打好后,秦酥就搬回了自己房间。
虽然跟裴易洲一块睡的时候总觉得他身上火气太重了,还有点热。
但是在这边县城乡下,别说,跟他一块睡,还挺踏实,很有安全感。
现在她突然一个人睡了,明天又要第一次正式上课,秦酥有些焦虑睡不着。
干脆坐了起来。
可是县城的夜晚太过于安静,还有点吓人。
这边四周都是山。
听说以前山上还有熊跑下来,模仿人那样敲门,待里面的人把门打开后,把人给吃了。
所以经常能听那些大人唬小孩说:“不听话就让熊瞎子把你抓走。”
秦酥:“......”
怎么大晚上的想这些,太吓人了!
她赶紧闭上眼,从角落把薄毯拿过来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
如果不是太热,她恨不得把头也给遮上!
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秦酥把自己藏在薄毯底下后,反而好像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
秦酥心一提。
我去,不会她想什么来什么吧。
真有熊下来了?
“秦酥,睡了吗?”
就在秦酥心跳快到差点要飞出来的时候,门外响起了男人微低的试探声。
是裴易洲!
穿过来这么久,她第一次觉得裴易洲的声音这么好听。
一把掀开薄被,秦酥跑下床开门,“我没有睡!”
嗓音还挺亮!
裴易洲看着她被闷到红扑扑的脸,还有她眼底的激动亢奋和喜悦,顿了顿。
大晚上不睡觉,这是在干嘛。
“怎么不睡,明天要早起。”
说到这个,秦酥就泄气了。
“我睡不着。”
说完,又抬眼看了看他。
这段时间,虽然是秦酥每天在做饭待在家里,大家都以为是秦酥靠做饭、低三下四把裴易洲哄好了不计较了。
但事实上,秦酥心里很清楚,其实是裴易洲一直在照顾她。
也是这时候,她才惊觉,自己竟然对裴易洲已然有了依赖。
也会在他面前流露出自己的另一面——怕黑!
“我刚刚好像听到了脚步声,咱们这真的晚上会有熊瞎子下来吗?”
裴易洲本来以为她大晚上不睡觉这么亢奋是因为明天要去上一节课了。
现在看来,她脸这么红,估计是自己害怕捂被子给捂的。
她看到自己这么激动,也十有八九是因为确认脚步声不是熊,是人。
一时间,裴易洲还真有些哭笑不得。
她比自己小很多。
但平时,裴易洲其实没有特别大的感觉。
这时候才深刻认识到,面前的人真是个小姑娘。
还怕黑、怕熊,说不定还怕鬼。
秦酥:“......你怎么知道?”
裴易洲看了她一眼,这还用猜?
“你回去睡吧,我在这里等你睡着了再回去。”
秦酥本来也琢磨着要不要开口说这事,谁知道还没开口,裴易洲自己就说了。
可是,秦酥抿了抿唇瓣:“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睡着,你明天也要早起上班啊。”
裴易洲:“我精神好,你不用管我。”
而且他是一个人一个办公室。
如果真困了,中午在办公室眯一会,也没什么。
虽然裴易洲这么说,但秦酥还是不太好意思。
看裴易洲那模样,他明显是睡到了一半起来的。
让别人睡到一半不睡了守着自己,秦酥干不出这种事情。tຊ
男人看出她的犹豫,又顿了下,说:“工作前一天晚上睡不着是正常的,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要不今天晚上还是先去我那睡。”
秦酥眨眨眼,“你也是这样吗?”
“嗯。”
他当然是了。
这年头,很多人,一出生,就被定死了。
一辈子的农民。
一辈子的工人。
当兵,那么光荣的事情,所有男人心目中最热血最向往的,好多人想都不敢想。
裴易洲那时候也才十五六岁,激动了好几天,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
还闹了笑话。
秦酥没想到看着这么老沉的裴易洲还有那样的往事,被他逗乐了,“我还以为你小时候就是这样呢。”
“我又不是神童。”
裴易洲很坦然,谁不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
“走吧,我困了,再这样下去,今晚两人都不用睡了。”
知道她的顾虑,裴易洲干脆直接开口,说完就往房间走。
秦酥也如他所想,就迟疑了一下,便迈开步子跟上。
裴易洲先她上床,把她每次睡的那边留了出来。
都到这了,秦酥也没再扭捏,大大方方爬上去,怀里还抱着那床薄毯。
闭上眼,感受到一旁强势的男人气息,心里还真踏实了不少,没一会就睡着了。
翌日一早,生物钟准时敲响。
裴易洲和秦酥先后起床。
因为秦酥今天也要上班,裴易洲起来后没有跟以前一样直接去锻炼,而是先把炉子给生了起来,再烧了两壶热水。
等秦酥起来,灶台上点着火,锅里烧着热水。
裴易洲从外面跑完步回来,手里还拎着两包挂面:“早上吃挂面吧。”
挂面不用再和面擀面,直接煮了就能吃,而且熟的快。
就是这时候挂面还挺贵,而且大家都觉得挂面的口感没有手擀面那么扎实顶饱,很少有人买。
秦酥正愁今天早上做什么呢,看到挂面,接了过来。
锅里水也开了,直接下挂面。
煮面的时候,她又煎了两个荷包蛋,同时调味。
等面煮到八分熟的时候,赶紧把面捞出,过一遍凉水,然后再倒入刚才煎蛋的锅里。
锅里还有些煎荷包蛋残留的油,面倒进去也不会粘锅。
接着赶紧倒入调好的料汁,两只手都拿着筷子快速搅拌,大概搅拌15秒,就能出锅了。
过了凉水的面格外劲道,而且每一根面条都浸着油和汤汁,顺口入味。
搭着酸辣清脆的泡菜吃,刚刚好。
有裴易洲前面的准备工作,这顿早饭吃完的时候,才七点半不到。
两人都是八点半上班,时间充裕的很。
裴易洲去洗碗收拾,秦酥也去重新漱口、换了身衣服,裴易洲也收拾好了。
男人看到她身上还是那件衬衣,从口袋里掏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钱和布票:“再去做身衣裳,以后每天都要上班,别做了,直接去买件成衣换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