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巧兰说话从不嘴软。
她从小被赵乐蓉宠坏了,当即用力一推,把谢韫娴推翻在地。
可是谢韫娴并不生气,宛如一个真正的稚子,捧着点心傻乎乎笑。
“嘿嘿!点心,家乡的莲花酥我好久没吃了!好开心!”
谢夕禾见状心疼唤了一句:
“娴儿!”
听到这名字,谢巧兰与赵乐蓉身体僵硬了。
谢夕禾跑来,抱住谢韫娴对赵乐蓉道歉:
“对不起,侯夫人、谢大小姐,这是我的女儿谢韫娴,她开智较晚,性格纯良,不小心冲撞了大小姐,还请小姐不要介意。”
“你说什么!叫什么名字?!”
谢巧兰大叫,瞪着眼不可置信看面前少女。
完全不像啊!
谢巧兰记忆中的谢韫娴,虽然被她欺负得面黄肌瘦,但是那贱人五官该死得精致,跟她那个早死鬼娘亲一样,再怎么折磨都是个美人胚子。
而面前的“谢韫娴”除了普通就是普通,穿得倒是考究,说话做事却疯癫癫,着实是个小傻子。
谢巧兰与赵乐蓉对视两眼,懵了。
怎么会那么巧,遇到了同名同姓之人?
谢夕禾见两个人反应极大,故意懵懂问:
“夫人,怎么了?是我女儿有什么问题吗?”
赵乐蓉眼神阴沉,剜毒的眼神一直盯着谢韫娴。
谢韫娴才不害怕对方打量,自顾自对点心流口水、装傻子。
“没什么……只是这孩子名字跟我一个故人一样,你的娴儿……今年多少年岁了?”
“十二岁。”
“哦?与巧兰同岁?”
赵乐蓉深思。
年纪也对不上,她没记错的话谢韫娴今年已经十三了,再过些日子就是十四岁生辰,这么看确实是两个人。
她这么想,完全忘记了以前的谢韫娴吃不饱穿不暖,发育跟不上寻常十四岁的孩子。
在古代,十四都能成家立业,做个出嫁的淑女了,哪有谢韫娴这样还能完美装小孩的?
不过也亏这样,她才能想出计谋隐藏在侯府眼皮子底下不被发现。
赵乐蓉打消了疑虑,但她还是藏了几分警惕,用手撇了撇谢巧兰:
“巧兰,听见没有,这位谢韫娴小姐是你的妹妹,往后可要照顾好她!去,陪妹妹玩乐去!”
谢巧兰接受到了母亲的指示,眼睛转了一圈,跟只偷腥的狐狸似的笑:“好,我知道了。”
她热情拉着谢韫娴:“娴儿妹妹,来,姐姐带你去后花园玩!”
谢韫娴藏住眼中精光,迷迷糊糊点头:
“好……玩儿,姐姐跟我玩!”
谢巧兰拉着谢韫娴去谢府后花园。
二人一到僻静之地,谢巧兰立刻变脸色,推翻谢韫娴。
她叉腰怒骂:“喂!你这小傻子刚刚竟然敢撞我,快给我赔礼道歉!”
谢韫娴眨了眨眼,天真无邪的面容上似有一抹嘲弄。
她懵懂问:“要怎么赔礼,巧兰姐?”
谢巧兰轻哼一声,耀武扬威双手环胸:
“当然是把你身上所有的银子都给我!”
谢巧兰说着,去打量谢府后花园的装潢。
别说,这方花园修葺得格外雅致,名品花树密布,池塘里养着看起来就昂贵的锦tຊ鲤。
这新谢府一砖一瓦都充满了钱财的奢靡,比侯府还堂皇富丽。
谢巧兰看得眼馋,心里发酸。
自从先帝驾崩,新帝登基已经六年了。
六年前谢巧兰家父谢全与外祖父赵德康抱对了大腿,在夺嫡之役中支持永安王上位,才能获得重权高位。
外人羡慕谢家赵家从此风光无限,但只有谢巧兰知道,六年过去,皇帝早看不惯在民间耀武扬威的谢赵两家了。
皇帝看不惯,又找不到法子对侯府发难,就只能在朝廷俸禄上克扣。
谢巧兰最近这段日子生活愈发拮据,花枝招展都是给外人看得,天知道她现在有多嫉妒新谢府的一切。
特别是这小傻子。
凭什么这小傻子能穿这么好看的衣服、住这么好看的家宅,吃那么高级的点心?!
果然,叫谢韫娴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谢巧兰越想越气愤,干脆扯住谢韫娴头发骂:
“听见没有!把你家的银子都给我!你这小傻子只配在路边乞讨,你家的房子、你的一切都该是本小姐的!”
谢巧兰骂得起劲,完全没注意到谢韫娴藏在泥土里的眼神。
冰凉刺骨宛如瞄准猎物的眼镜蛇。
“呵。”
谢韫娴轻轻一笑,“巧兰姐姐……你这话说的,我又没欠你,凭什么你说给就给呢?”
谢巧兰得意极了,高高扬起头颅:“就凭我是侯府唯一的大小姐!我出生尊贵,只要是我看上的东西都必须是我的!”
“是吗?”谢韫娴忽然抓住谢巧兰的手臂,借力站起身。
她一字一句、语气如鬼魅询问:“你确定,你是侯府唯一的大小姐?”
“……你什么意思?”
直到现在,谢巧兰终于发现不太对劲了。
她皱起眉头,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这时迎面而来一团黑影。
接着——哗啦!
谢巧兰竟然掉进了湖水里。
“你、你竟然敢推我下水,你完了!”
谢巧兰尖叫。
她会凫水,所以掉下假山湖后并不惊慌,谢巧兰准备大叫来侍卫狠狠收拾这的小傻子。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就在她游到岸边准备爬上去的时候,谢韫娴坐在跟前,伸出脚,死死把她的头踩进水底。
“呜呜呜!”
瞬间,湖水涌进嘴巴耳朵,谢巧兰被强制性窒息。
终于世界安静了,谢韫娴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从外人看,只能看见一个小女孩坐在假山湖上在沐足玩水,没人会想到还会有人在湖中被扼住声音。
“呜呜——”
水底下,谢巧兰害怕极了。
她失去了所有的傲然,脑中只剩下濒死的惶恐。
谢韫娴就卡在她失去意识的边缘,手捞起水里的头发把她提起。
“哗啦啦!”
谢韫娴好整以暇看着眼前的落汤鸡,问:“如何?想清楚了吗,你到底是不是侯府的大小姐?”
谢巧兰咳嗽了半天才找回声音:
“……为什么……?”
“啪!”
谢韫娴没听到想要的答案,直接又把谢巧兰按进湖里。
“看来你还没想清楚,那就继续想吧。”
谢韫娴等了一会儿,捞起。
“咳咳咳!你是谁?你——噗!”
又过了一会。
“我错了,求你!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