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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局办公室。
  任星晚双手交叠,倚在椅背上,看着桌面的文件出神。
  桌面上,写着“庄牧阳”三个大字的档案袋端正放在他面前。
  那三个大字深深刺痛着任星晚的眼。
  任星晚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伤痛。
  他缓缓打开档案袋,露出庄牧阳的照片。
  大红的底色上,她身着蓝色警服,嘴角带笑看着前方。
  一双杏眼炯炯有神,满是期待与喜悦,似乎透过纸张与任星晚对视。
  任星晚愣住了。
  这张照片是庄牧阳进入江州市警院的第一天他陪她拍的。
  他还记得,那天庄牧阳拉着他到警院的拍摄室,声音雀跃:“新的开始,当然要拍新的证件照!”
  而自己不解风情,笑她:“什么新的证件照,就是想炫耀你的警服吧?”
  “哎呀,别说破嘛!”
  当时她满心欢喜,叽叽喳喳地与每个人报喜,好像树上圆滚滚的小麻雀。
  任星晚手抚上我的照片,带着不可察觉的轻颤。
  “小师妹……”一声低低的呼唤从他口中说出。
  照片上的庄牧阳明眸善睐,笑容开心。
  与法医室解剖台上的闭着眼睛冰冷的人全然不同。
  任星晚呼吸一滞。
  小师妹再不会笑了。
  她死了。
  庄牧阳的死在他心里终于有了实感,撕心裂肺的痛传来。3
  “啊……”任星晚手捂住心口,绝望地张大了嘴,还是觉得心脏疼痛,呼吸不上来。
  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提醒“注意安全”的,在他忙碌时默默将热腾腾的饭放在他手边的,一直笑语盈盈陪他度过失落的小师妹,真的回不来了。
  他再忍不住,泪水毫无征兆的滑落下来。
  泪水滴落在庄牧阳的名字上,将黑色的字迹晕染开。
  任星晚一顿,手一擦,却将这三个字彻底擦晕……
  他眼前泪水氤氲,看着被自己擦拭得模糊的字,说:“对不起……”
  这是小师妹留下的唯一的资料了……
  任星晚的手还在摩挲着那处被打湿的纸,缓缓低下头,重复道:“对不起……”
  愧疚与后悔后知后觉的涌上心头,将他挺直的脊背压弯。
  小师妹没有背叛,没有杀害师父。
  是他错了,被幕后黑手牵着鼻子走,像个笑话。
  还……
  “对不起。”他看到档案中那一张证书,更是觉得自己可笑。
  小师妹虽然马虎了些,可她也是个警察啊。
  那些国旗下宣过的誓,深深刻在骨子里的信仰,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被放弃呢?
  他只觉心如刀割。
  自己不仅怀疑小师妹杀了师父,也质疑她的信仰……
  任星晚看着庄牧阳的照片:“要是你在天有灵,看着我怀疑你,该有多心寒啊……”
  他的声音消散在空中,得不到回复。
  任星晚默默将脸上的泪擦去,把档案装好放进抽屉。
  门口传来敲门声,刚才的协警带来消息:
  “昌建交代了宏仔曾去过的场所,有一处是晟业。”
  任星晚眉头一皱,“那是高级会所,与宏仔家也有一段距离。”
  协警点点头:“昌建说宏仔不止一次说要带他去二楼体验足疗服务。”
  “二楼……”
  任星晚手指敲了敲桌子。
  晟业。
  金色的大灯与红色的字映衬,配着阔气的凯旋门和两侧石狮子,显得此处高大恢宏。
  门口的接引小弟点头哈腰,为贵宾按停旋转门,引进室内。
  “看了八百遍,也不像是宏仔能来得起的地方。”解昀霄在评价。
  任星晚挑眉不言。
  经过他们昨天的摸排,在洗浴中心的地下停车场发现了黄毛一伙人中刀疤脸的踪迹。
  担心打草惊蛇,大队分作三组,分别乔装潜入五楼和一楼进行排查。
  “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摸清情况,保证自己的安全,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任星晚放下对讲机,主持大局。
  “一楼厨房,看到一个人提着大量盒饭下到了负三层停车场。”
  任星晚回复:“收到。”
  他目光看向停车场出口,只一瞥,便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包车。
  “这是……”解昀霄眼光一凝:“车牌换了,但确实是那辆面包车。”
  任星晚默默握紧了手,看着熟悉的车从面前闪过,开车的人是——刀疤脸。
  他拿起对讲机,命令道:“三组跟上那辆面包车,不要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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