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光没想到他如此厚颜无耻,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冷笑一声,看向还在为他卖命的山庄护卫,“听到了吗?你们的主子根本没把你们的命当命,还要效忠与他吗?”
护卫们脸色难看,他们没想到,徐斐竟会在这时候抛弃他们。
徐斐眼底闪过一抹愤恨,却最终都忍了下来,换了一副哀怨的表情。他知道,萧令光最吃他这一套。
“阿儇,我知道今日我说的话可能伤了你,可母亲突然病重,我一时着急才会如此,你若生气,可以罚我,但你怎能如此想我?与你比起来,他们算什么?”
他动之以情,就好像方才那个面目狰狞的人不是他。
萧令光看着他这伪善的嘴脸,直犯恶心。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浅弧:“你当真不要脸。”
她面色一冷,挥手吩咐:“来人,把碧荷押上来!”
徐斐身子一僵,碧荷是母亲身边的丫鬟,萧令光既然已经发现碧荷,那.....
她定然已经知道毒药的事!
他拔腿就往门外跑。
萧令光又怎会让他如愿?
手中长剑向他小腿挥去,生生挑断了他的脚筋。
“啊!!!”
屋里传来徐斐一声惨叫,剩下的三名大内护卫想救他,却让岳山等人逼退,无法近身。
而山庄护卫,目睹了徐斐如此薄情寡义,哪里还会为他卖命?纷纷弃械投降。
“啊啊啊.....”
床上的徐老夫人方才还得意地咧嘴笑,如今看到儿子被萧令光伤成这样,一条腿怕是废了。
她浑浊的眼珠子愤恨地盯着萧令光,牙齿咬得咯咯响。
萧令光冷笑,想起上辈子真心把这对母子当成家人,可这对母子是怎么对她的?
如今这一切,这都是他们应得的!
相比徐老夫人眼里毫不掩饰的恨意,徐斐更善于伪装。
看到萧令光向他走来,他忍着疼痛,换了另一副嘴脸,多情的桃花眼里万般委屈,“阿儇,你我恩爱夫妻,你怎能如此对我?”
萧令光看他事到如今还要装得如此深情,胃里顿时一阵翻滚,勾唇冷笑:“好一个恩爱夫妻,你说这话不怕天打雷劈吗?”
徐斐自然是不怕的,他只是轻皱眉头,深情款款道:“阿儇,我是真的心悦与你,今日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的清白,我只是想让他们送你去飞凤阁,绝对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萧令光怒极反笑,目光如炬毫不掩饰眼里的鄙夷:“你真令人恶心。”
徐斐被她奚落,脸色铁青,却为了活命,只得极力忍着。
“大长公主,碧荷带到。”
就在这时,云岚押着碧荷进来。
碧荷就是那天给萧令光送药引的小丫鬟。
她一出现,床上的徐老夫人停止了怪叫,徐斐立时脸色惨白。
萧令光冷笑一声,这时候才知道害怕吗?
晚了。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是。”
碧荷跪伏在地上,颤着身子道:“那碗药是老夫人叫奴婢送去的。老夫人说大长公主已经中毒,只要喝了那药引,不出七日必定暴毙。”
“啊啊啊啊.....”
徐老夫人一脸狰狞,恶狠狠盯着碧荷,嘴里发出呜啊呜啊的怪叫,吓得碧荷身子抖了抖,不敢看她。
“贱婢休要胡说!”
徐斐不甘心就这样败在萧令光手里,急得为自己辩解:“她说的不是真的!”
萧令光漠然一笑,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林大夫!”
“属下在。”
林大夫早在门外等候多时,听到萧令光叫他,忙躬身进来,把徐斐如何下毒,如何逼迫他向她隐瞒中毒之事和盘托出。
徐斐气急败坏,恨林大夫坏他好事,眼底闪过一抹阴狠,“林有谅,我待你不薄,你该知道叛主的下场!”
林大夫见他面目狰狞,低下头不敢吱声。
岳山抽出手中长剑,直指徐斐颈侧,冷冷道:“他什么下场不知道,但你徐家定不会有好下场。”
徐斐咬牙,恶狠狠盯着岳山:“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他之所以到这时候还如此凶狠气盛,无非是仗着与窦妙瑛那层隐秘的关系。
仗着那帝位上坐着的是他的血脉。
岳山眸光一沉,手中长剑又近了半寸。
长剑散发着慑人的寒光,只要再近半寸,就能让他横尸当场。
徐斐额上青筋凸起,咬牙切齿盯着岳山,却不敢再动。
“徐氏母子毒害本宫,事情败露后意图杀人灭口,本宫若是把此事报给大理寺,你徐家就是一个诛三族的死罪。”
萧令光缓缓走近他身前,凌厉眼眸中凝着迫人的冷意,让徐斐浑身一阵冰凉。
她俯身,唇角划过一抹讥讽,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道:“本宫今日就是杀了你母子,你以为,她敢为了救你,和本宫撕破脸吗?”
徐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却在看到萧令光那充满嘲弄戏谑的眼眸时,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她知道多少?
萧令光满意地看着他眼中闪过惊慌,笑了。
这只是给他的一点开胃菜。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们做的那些事,本宫都会讨回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若厌我,咱们大可不必过下去,何必为了折辱我,就给我编这莫须有的罪名?”
徐斐脸色惨白,却还是强撑着否认。
萧令光只觉得恶心,装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却做着天下最狠毒最龌龊的事。
“自然不必过下去。”她眸光骤冷,扬手:“把本宫的休书拿来,本宫今日要休夫!”
“萧令光,你敢!”
徐斐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根本没想到萧令光还要这般折辱他。
“你看我敢不敢?”萧令光居高临下睨着他,此刻她眼中的徐斐,犹如一条丧家之犬。
徐斐急得大喊:“我不同意!”
不休夫那就只是家事,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休夫,那他今日只怕难以逃脱。
萧令光冷笑,眸光如利刃,只看得徐斐身子一顿:“你以为事到如今还由得了你?”
徐斐让她眼中的厉色瞧得下意识后退:“你.....若敢杀我,瑛儿定不会放过你!”
终于认了!
萧令光即便对他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但一想到这狗男人上辈子那般欺她辱她背叛她,就忍不住胸中怒意翻滚,一脚踢在徐斐心窝。
徐斐让她踢得飞出丈远,顿时口中吐出鲜血。
萧令光衣袖下的拳头握了又松,凌厉眼眸睥睨着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徐斐,冷声道:“我不杀你,留你一条狗命,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收拾窦妙瑛和那个野种。”
“你.....”徐斐目眦欲裂,却因为受了萧令光那一脚,张口嘴里就溢出鲜血。
萧令光无视他愤恨的眼神,手中匕首划破他的手指,云岚早就等在一旁,拉过徐斐的手,在休书上按下他的手印。
萧令光收好休书,外头岳山等人已经把山庄收拾干净,她看也不看地上奄奄一息的徐斐,吩咐道:“把他押回公主府严加看管。”
徐斐又惧又怒,曾经俊美无双的脸庞因为愤怒扭曲可怖:“你还不如给我个痛快,现在就杀了我!否则,他日我出来,必定抽筋剥皮绝不放过你!”
杀了,岂不是便宜他?
萧令光对准他的心窝又是一脚,冷然笑道:“你倒是提醒本宫,本宫定会照着你的要求,让也你尝尝抽筋剥皮的滋味。”
“你.....”
徐斐额上青筋暴戾,捂着心窝,吐出一口鲜血后彻底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岳山吩咐护卫拖走徐斐,躬身道:“长公主放心,定不会让他好过。”
萧令光点头吩咐:“留他一条狗命就行。另外放出消息,就说他去清修了。”
他不是喜欢清修吗?就让他这辈子在地牢里修个够!
“是。”岳山答应,自去安排。
云岚指着床上发疯的徐老夫人问:“大长公主,那老太婆怎么办?”
床上徐老夫人看到萧令光的人拖走她的儿子,急得大喊大叫,滚圆的眼珠子恶狠狠盯着萧令光,恨不得剥她的皮吃她的肉。
萧令光勾唇漠然一笑,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让她自生自灭。”
“是。”
没了公主府做靠山,这山庄里的丫鬟婆子不会把她当回事,谅她没几天好活。
萧令光处理了徐氏母子,上辈子大仇得报,心头一松,中毒的身子终于支撑不住,轻轻晃了晃。
“大长公主!”云岚惊呼,忙扶住她。
解毒的药在宫里,林大夫没办法解毒,只能用药暂时压制毒性,见她身上脱力,忙吩咐云岚:
“快扶大长公主去屋里歇息,老夫再给大长公主开药,不过治标不治本,还是要尽快拿到解药才是。”
萧令光颔首:“劳烦林大夫,你开药就是。”
“是。”林大夫不敢耽搁,忙亲自去煎药。
萧令光身上中的是千日醉,此毒来自宫中,本身毒性并不致死,但若不及时解毒,毒性会慢慢侵入五脏六腑,长久下去,会令中毒者越来越虚弱,终日缠绵床榻,跟个废人没什么区别。
春晖苑的事,自有岳山带人处理,萧令光在云岚的搀扶下,回了飞凤阁。
才刚喝下林大夫送来的药,就听到岳山在门外禀报:“大长公主,赵玄朗来访。”
萧令光微一皱眉,徐斐的谋士赵玄朗?来得真是时候。
“请他去正厅。”
云岚担忧:“那赵玄朗和徐斐交好,若让他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只怕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