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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璟辞颇为无奈,示意陆晚音把自己嘴里的牛肉干拿出来。
  陆晚音默契十足地将其取出。
  就听谢璟辞绘声绘色道:“方才谢德义嘲讽谢德睿,死了姨娘都不敢吭声,是怂包一个。”
  “谢德睿一气之下去撞他,不想谢德义混迹风月身子虚,刚撞上就跌地上了。”
  谢老夫人闻言,红了眼眶。
  “哟,现场版的‘碰瓷’啊!”
  陆晚音还没感叹完,就听得谢德义一声吆喝。
  顿时,三房所有人就跟二房干了起来。
  这边江氏瞬间和柳氏对上眼。
  片刻功夫,新仇旧恨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她们几乎同时,用吃奶的劲儿向对方冲去。
  嘭!
  大概是忘了脖子上还戴着木枷,身体还没碰到,木枷先结结实实来了个对撞。
  受冲击力的影响,后脖子都狠狠撞到木枷内壁。
  锁住双手的粗壮铁链,更是直接往她们脸上砸。
  “嗷!”
  二人懵了许久,才嚎了两声,捂住脸,疼得直打滚儿了。
  老夫人当即老泪纵横。
  到底都是她的儿媳,她们不睦,孙儿关系也好不到哪儿去。
  陆晚音吹了个口哨:“木枷还真结实!”
  “你个生不出儿子的老母鸡!”
  “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见不得光的事!我闺女好歹还是二爷的亲闺女,你敢说你儿子是三爷的种吗?”
  “你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
  “这么刺激的吗?”
  陆晚音往发声处看去,见是二房的钱姨娘和三房的方姨娘。
  这二人虽是两房人,但都是解语花类型。
  久而久之,难免相看两厌。
  今天终于有机会动手,还不得薅光了对方的头发?
  也是神了,即使有木枷的限制,钱姨娘和方姨娘也能精准扯住对方的头发。
  还时不时能用指甲往对方脸上抠一把。
  场面那叫一个血雨腥风!
  陆晚音看得目瞪口呆,连牛肉干也忘了啃。
  谢璟辞觉得,自己应该跟娘子有共同的爱好。
  正好使拳脚功夫上他是行家,就想着也许他能为娘子讲解一二。
  但是,这些女人之间薅头发实在没有技术含量。
  他实在没有什么可讲解的。
  一身功夫用不上,谢璟辞只好转向谢家的几个男人。
  顿时,谢璟辞心底生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谢家这群酒囊饭袋,打架竟然也是用蛮力。
  你撞我一下,我踩你一脚。
  意外来个肘击腹部,都算是高招了。
  这说出去,很难让人相信,这可是将军府的家眷啊!
  实在是,有点丢人。
  “你敢偷袭我?子谦子恒子川,把那贱人给我抓住!”
  周氏被柳氏误伤,振臂一呼,领着三个儿子对她围追阻截。
  三房二十来人厮杀,陆晚音一双眼睛根本看不过来了。
  谢璟辞抓住机会,纵览全局。
  哪边更精彩,他就提醒陆晚音看哪边。
  要是同时有两处精彩的地方,就一人看一边,边看边给对方讲述战况。
  谢老夫人:???
  你们真搁这儿看戏呢?
  谢家其他儿孙都在自相残杀,可谢璟辞夫妻俩,却坐着马车啃着牛肉干,兴致盎然地讨论战况。
  如此割裂的画面,令老夫人心痛不已。
  “璟辞啊,他们都是你至亲……”
  谢璟辞可没忘记,那些人在牢房里是怎么咒骂他的。
  他平静地咽下牛肉干:“孙儿已是个废人,很多事有心无力。”
  老夫人顺着这话往谢璟辞垂在身侧的手看去。
  顿时又泪眼滂沱。
  “啊!谢子恒你个挨天打雷劈的,敢偷袭你二叔,我打死你!”
  老夫人的心揪成一团,久久不敢往那边看。
  她觉得她作为一家之长,应该要再努努力,帮孩子们修复亲情。
  “晚音啊……”
  陆晚音笑容可掬:“爹他们都是长辈,要做什么不做什么,自己能做主。我和璟辞两个小辈儿,实在不便掺和。”
  “但你们可以阻止啊!我们都是一家人,再这样打下去,大家的面子都不好看。”
  都是老夫人的儿孙,她根本不可能像陆晚音一样冷眼旁观。
  陆晚音撇了撇嘴,兴致大减。
  “奶奶,他们这些年来不是一直只扒着璟辞喝血吗?他们关心过璟辞一次?”
  “你说大家都会因此丢脸,他们自个儿都不在乎,您急什么?”
  “对了,我们俩也不在乎。”
  老夫人知道陆晚音说得有理。
  但她耳畔环绕着拳拳到肉的声音,又如何能安心置之不理?
  “老大,你往左边躲躲,你看不见就别掺和了!”
  “老二,你个当兄长的,怎么就不能让让弟弟了?”
  “哎哟,老三,那是你大哥!你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
  “子谦哟,可别打了!你要给弟弟妹妹做好榜样,可别打你二叔!……”
  这一串名儿喊下来,老夫人的嗓子都哑了。
  可三房人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陆晚音将个水囊往她面前递。
  “没有人逼他们打架,要是想停随时都能停,没停下来就说明他们还没打够,您操这个闲心干嘛呢?”
  老夫人一口喝下小半囊的水,喉咙没那么难受了:“都是我的儿孙,我舍不得。”
  谢璟辞叹了口气。
  陆晚音可以无视谢家人,但自己的男人还是要宠一下的。
  她冲着折返回来,看热闹的侯元基道:“皇上命你两个月内将我们押送到蛮荒,你再这样看笑话下去,可就没时间了。”
  “到时候入了冬,天寒地冻的,你可就得拖着病体残躯赶路了。”
  侯元基是个娇生惯养的纨绔。
  要是真生病了,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让他休息。
  但他也不想如陆晚音的愿,嘴硬道:“本官有的是钱,随时都能定做个松软舒适的马车。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本官,等你相公那个废人生病了,本官定要日行千里。”
  囚笼四周无任何遮挡,疾行之时,必会搅起狂风。
  其心肠不可谓不歹毒。
  陆晚音幽幽道:“我记得有一次看见母亲算那铺子的账,只一个月,好似就有五千多两的进账。”
  她回头看了眼谢璟辞:“你说我们若是留下铺子,用这些钱去打点蛮荒的官差,是不是能……”
  侯元基一听“五千多两”就坐不住:“那已经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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