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月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心软了。
把两个淋得湿漉漉两人重新领进院子,回忆着刚才门拉开时,叶灵眼底迸射出的那丝光亮。
是很强的求生欲,还有信念感。
她能从叶灵眼底看出来,对生的执念,像是野草见到阳光和雨水一般,想要努力生长。
那一瞬间,苏清月莫名觉得她和这个姑娘或许缘分不浅。
一晚上风吹雨打,正常人都受不了。
但这姐弟俩愣是一点事没有,还真挺厉害。
苏清月细细打量叶灵,长得一双狐狸眼,可眼底没有一丝妩媚,锐利无比,像是一把剑,时刻充满警惕和防备。
很有趣。
“红方,你去给他们熬一碗姜汤过来。”
“是。”
红方莫名不喜欢这对姐弟,清月姐姐对他们好不一样,嘟着嘴巴委委屈屈离开。
叶灵生性警觉,眼神一暗,认真看着她。
苏清月也察觉到她的警惕,忽而一笑,淡淡询问:“你为什么觉得跟着我,能活下去?”
那天在街上,大概了解到他们出门不好,从小日子过得很苦。
她猜,或许是离开她这里,也无处可去,才会这般倔强。
十五岁的叶灵,生得比苏清月还要高些,可她很瘦,像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
身形纤细,可眼底却充满力气,就这么看着她。
“直觉。”声音沙哑,和一般姑娘家都不同。
苏清月听完一怔,这她怎么接。
“真要把命给我?那你会什么呢?”淡漠眼神在她和她弟弟之间来回扫视,轻声询问。
她确实有点喜欢叶灵的性子。
听着她的询问,叶灵情绪明显激动起来,紧张快速回答:“我什么都会,我力气很大,还会一点医术。”
“但最重要,我会报答你,只要你留下我和弟弟,这一辈子我都为你买命,生死不论。”
语气激动不已,苏清月从她眼底看出决然。
听完久久不言,视线落在叶青身上,想来她这么激动都是为了护着他。
无端想起,困在东宫的明月身上,心中难免一疼。
“可以。”她就这么答应下来。
叶灵听完立即跪下,她连阻止都来不及。
“叶灵在此起誓,这辈子都忠心于主子,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声音沙哑却有力,弄得苏清月怔然片刻。
她一向不信这种誓言,可还是被面前这人给打动到。
笑着把人扶起来:“也不用这样。”
“既然我留下你们,就得对你们姐弟负责。”
说着表情同样变得严肃起来,低声凑到她耳边开口:“带着你弟弟先离开。”
这个院子,不是她们的归属,同样也不是她的。
叶灵什么也没问,立即点头,迅速换好衣物,带着叶青离开。
红方贴心准备姜汤,两人也没喝一口,满腹疑惑。
“清月姐姐,她们这又走了?”
“嗯。”轻轻应了声,往院外走去。
“连雨不觉春去,一觉不知夏深,怎能不忆江南。”瞧着这满院绿色,喃喃自语。
时间过的太快。
国公府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这警觉性,是不是太差了。
苏清月站在院内,出神想着。
前段时间,大张旗鼓在京城里花钱,没有气到裴桉,怎么也让国公府里的人警觉才对。
既然一个人走不了,那就让府里人帮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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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整夜无法安眠的国公夫人,从下人手里收到一封信件,气得摔了一整套茶盏。
又是一个不安分的夜晚。
宁氏:“居然是她,桉儿他真疯魔不成!”
宋妈妈这段时间憔悴不少,她唯一女儿最终还是病死在床榻之上。
可害死她的凶手,却还好好活着,被人金尊玉贵养在外头。
她怎么能好。
她一定得要苏清月给女儿偿命。
掩去眼底仇恨情绪,扶住宁氏,细心宽慰道:“夫人,前面您费了那么多功夫,都没办法查到外头的人是谁,可想世子是有多在乎啊!”
“好好一个通房,忽然成了外室,听世子那头人传,这苏清月还哄骗着世子帮她恢复良籍呢。”
宁氏原本就生气不已,哪里听得了这种话。
手上一挥,案桌上东西全然砸地,一屋子混乱。
宁氏:“简直是岂有此理!”
“没想到,挑了狐狸精放在我儿子院里。”
宁氏此刻后悔极了。
这都是她当年一手造成的。
明知道这些身份下贱的丫鬟,通房不是个好东西,还让她唯一的儿子造此祸害。
气得心口直疼,叫唤出声:“造孽!”
脸色难看至极,眼底闪过一丝杀意:“绝对不能让这种女人毁了我儿!”
“宋妈妈,你去找人想办法,我一定要把这女人从桉儿身边弄走。”
宋妈妈听完,心中大喜,恨意和欣喜交杂在一起,显得她狰狞起来。
宋妈妈:“奴婢一定好好办,不让世子被这种耽误。”
她一定要苏清月死在她面前。
宁氏此刻焦灼不已,压根没注意到身旁之人的异样。
而得到“支持”的宋妈妈,眼底充满狠毒,走出正院,用国公夫人的命令去筹划别人的性命。
苏清月这段时间就一直在等,等她们出手。
为了不让裴桉看出异常,她过得安分,也不出门,也不闹脾气。
甚至在床榻之上,就变得乖巧听话起来。
给他一种错觉,好似回到过去一般,爱慕依赖他的姑娘又回来了。
深夜,裴桉抱着怀里微微颤抖的女人,躬身低头亲吻她身上泛起细汗,满眼温柔,深情低声唤她:“月儿!”
声线说不出的低哑,动作霸道也带着疼惜,像是要把人融合进骨肉里。
苏清月趴在被褥里,艰难出声,思绪被人掌控,想要求饶,却没力气。
帐内温热潮湿不已tຊ,热气环绕两人,还有细细碎碎的声音,让人失控。
也不知过了多久,感受背后人趴在她身上,听着他唤:“乖月儿。”
“真乖!”
苏清月在愉悦之极外,只觉得满身是汗,黏糊糊很不舒服,很想把这人推开。
这几日,裴桉疯了一般,日日折腾她到天明。
“世子,你起来。”浑身软绵无力,想把人推开,可更像是撒娇。
双手被人抓住,身体也被翻过来,被他紧紧抱着,感受炙热的呼吸和气息。
“在躺会。”低哑泛着热气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格外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