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默了一瞬，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不能。”
闻言，莫竹溪眼底似是染上抹自嘲。
是了，使用两年的物品怎么还能收回呢。
脑海里那道机械音欲言又止，最终归于沉默。
第二天，莫竹溪准时到达周舟的短剧拍摄现场。
第一场戏就是女主怒扇恶毒女配的重头戏。
“《厉总别虐了，tຊ夫人已入土》19-3女主怒扇恶毒女配，第一场开拍！”
打板器一响，A机镜头直接框住了分别担演恶毒女配的莫竹溪和小白花女主周舟剑拔弩张的身影。
莫竹溪一秒入戏，她眼神狠辣凝着周舟：“你妈是我家最下贱的保姆，她生出来的你也是贱种……”
话音未落，啪！
周舟响亮的耳光提前打了下来，莫竹溪的脸被扇歪，耳朵直接嗡嗡作响。
“不好意思，竹溪学姐，我没抓到节奏，对不起对不起！”
她缓缓抬头，对上了周舟没遮掩的狠厉目光。
不等莫竹溪开口，身为导演的褚旭瑄直接用喇叭打断：“周舟没关系的，你毕竟不是科班的，咱们再来一条。”
“竹溪，配合一下，再来一遍！”
莫竹溪忍了，又是故技重施。
“对不起竹溪学姐，我一紧张抬错了手，摄像没拍到吧？”
褚旭瑄：“没事没事，周舟别紧张，咱们再来一遍！”
又是一条，又一巴掌。
“竹溪学姐，不好意思，我忘词了。”
接连三巴掌挨下来，莫竹溪的脸已经被扇出明显的巴掌印，半张脸颊火辣辣的疼。
这种疼痛却让莫竹溪清醒无比。
她透过周舟那双眸，看到的是发自内心的厌恶。
她，是在刻意针对自己。
现场已是唏嘘一片，就连在监视器前的褚旭瑄都不忍继续：“这条拍得很好，我觉得可以过了。”
周舟嘟哝着嘴：“可是我觉得我还能表现得更好，还可以再最完美一点……”
褚旭瑄闻言几乎没有思考，投向莫竹溪的目光敛回了不忍：“竹溪，要不咱再来一遍？”
莫竹溪心里发冷，直接垮下脸来。
他把自己当什么？
眼见气氛尴尬，周舟出来打圆场：“算了，还是别再麻烦竹溪学姐了，就这样吧！”
这场戏耗了一上午，转场时突然下起雨来。
冬日的雨，寒气逼人。
录制棚里只准备了御寒的薄被根本不顶用。
莫竹溪穿着单薄的裙，身子止不住地抖，连上下颚都难以闭合，不停颤动着。
“赶紧擦擦吧，天气好冷，别感冒了。”
夏枫拿着厚毛巾朝她走来，莫竹溪正欲去接之际，那双手却与之错开，绵柔的毛巾搭在了周舟的头上。
另一边，褚旭瑄也递去他细心准备的红糖姜水：“你身子弱，喝点姜糖暖暖吧。”
莫竹溪愕然回想，他们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是从他们有意无意去同一个咖啡店，为的只是多见在那兼职的周舟一眼。
还是从谎称学业很忙，实则每天晚上都在陪她打游戏开始？
其实，一切早有迹可循。
她扯了扯自讽的嘴角，脸色已近乎苍白。
结束一天拍摄回到家里，已是深夜。
洗完热水澡，保姆刘姨给莫竹溪拿来冰袋冰敷红肿未消的脸。
“小姐，明天就是新年了，怎么把脸弄成这样？”
后知后觉，明天就是元旦了，新年伊始。
时间刚过零点，窗外烟火璀璨，热闹非凡。
她怔坐着窗前，关了灯。
朋友圈里新年的期许刷了屏。
莫竹溪想了想，也发送了一条：【新的一年，还能收到雪人的祝福吗？】
闺蜜李梦儿评论道：【雪人啊雪人，还是庇佑一下我这条单身狗吧，别掺和某些有主的名花了！】
她笑了笑，没回复。
从前从前，褚旭瑄和夏枫曾说，如果新年会下雪，都她为堆一个雪人。
而今，她很清楚。
雪已经消融，人亦不复当初。
第二天，莫竹溪是被楼下刘姨的惊呼吵醒的。
“小姐，小姐，你快下来看啊！”
莫竹溪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到窗前，天朗气清，寻常的阴天而已。
没有下雪，也没有……
不等失落罩下头顶：“看这里！”
她揉了揉眼，花园中央，一个穿棉花袄的雪人薄薄的雪地上！
没有下雪，但屋外有个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