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总，这是要加从律师微信？”凯文按了电梯的关门键，眼尖，瞥到了霍霆琛的手机屏幕。
他的多嘴换来了霍霆琛的一个瞪视，缩了缩脖子，闭上了嘴。
霍霆琛看向手机屏幕，虽然点了搜索，但是电梯里信号不好，页面一直没有刷新。
被凯文这么一提醒，霍霆琛才想起来从容正在使性子，还给他来了个劳务费。
只是合作而已，他没必要上赶着加人微信，给她发她前男友的倒霉视频。
退出添加好友的页面，手机被收起，霍霆琛转身进了电梯。
一楼的大厅里，孟恬一通发泄完自顾自地走了，留下程文迟一个人提着满手的购物袋，面对周围人的指指点点。
“看那个女的嚣张样子，这男的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
“真倒霉，遇到这么一个女的。”
“可不是么，这男的居然就站着任她骂，刚刚你是没有听到，骂得多难听，要是我分分钟就分手，另外找一个更温柔的。”
程文迟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终于，顶着议论声低着头，灰溜溜地出了商场。
出去了之后，才发现孟恬又一个人开着车走了。
看着空无一车的车位，程文迟想到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只要和他约好，不管他多迟下课从容都会等在教学楼下面。
而且，从容以前可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骂他，更没有像孟恬一样，有他这个男朋友还到处勾三搭四。
他刚刚只是隐晦地表达了自己不希望孟恬再和那个叫星川的柜哥有亲密的肢体接触，孟恬就回身一脚踹到了他的身上，而后就是不带喘气的谩骂。
程文迟突然觉得很委屈。
他想从容了。
坐在会议室里的从容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从律师，天冷，要多穿一些衣服。”黄娟关切地说道，“我儿子和女儿以前都要扮靓，也是不爱多穿。”
她因为闹跳楼被拘留了几天，才放出来就约了从容见面。
“你还有儿子？”从容不想多提她自杀的女儿，就把话题转向闲聊。
“对，他在清大上学，”提起儿子，黄娟满脸的骄傲。
从容抬眼，清大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好大学，黄娟两口子能培养出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儿子，也是不容易的。
“哦，对了，他姐姐的事情还没敢让他知道，”提到自己女儿，黄娟脸色变得晦暗了不少，“从律师，姐弟俩感情好，如果让星川知道他姐姐的事情，怕会耽误学业。”
从容点头，表示理解。
“今天你丈夫怎么没来？”说起来，黄娟的丈夫时强才是这个案子的委托人。
黄娟冷笑了一声，“他忙着赌呢，你以为他找你们是为了给女儿要一个真相？才不是，他就想要多多的赔偿，然后去赌！”
从容垂眸，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不好多加置喙，就只和黄娟说霍霆琛很支持黄娟追查真相的诉求，她接下来会去建设公司工作一段时间。
“太谢谢了，从律师。”黄娟激动地站起身，“我女儿的死一定不是单纯的工作压力大，那段时间她很奇怪的，经常要我去接她下班，再多问她又不说。”
从容把接下来的安排和黄娟简要说了一下，又问了一些细节，才送她到律所的门口，看着要离开的黄娟，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叫住了黄娟。
“娟姐，稍等。”
“弟弟和他姐姐关系好，那他姐姐有没有可能和弟弟说起一些公司里的事情？”
既然这个案子的方向从和解赔偿转向调查，从容不想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应该没有，”黄娟摇头，“星川要是知道他姐姐受了委屈，肯定第一时间冲回来的。”
从容点头，帮黄娟打了车，把人送走又回律所整理一些要交给小丁的材料。
再走出律所，天已经黑了。
律所的门口，一辆眼熟的宾利欧陆静静地停在路边，老郑恭敬地站在车边上，看到从容出来，抬手拉开后车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车后座，霍霆琛手上拿着平板在工作，听到动静，转头看向她。
“上车。”
从容握紧了提包的带子，她不想再和霍霆琛有除了公事之外的接触。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太有魅力，她怕自己把持不住。
“霍总有什么事可以上律所去坐，怎么还等在这里？”从容很客气地笑，上前了两步，而后弯腰看着车里的霍霆琛。
就是没有上车的意思。
霍霆琛握着平板的大手微顿，她犯得着和他保持这么远的距离么？
“给，还你的。”
霍霆琛顺手抛了个小袋子给从容。
是那条领带，他原封不动地奉还。
从容觉得包装袋的带子都硌手，当时她又是被那个包激得脑子一热，回了这条领带。
完全忘了霍霆琛是连姜律都要拍马屁的人，说几句难听的话她受着就是了，何必要和人争一个高低。
或许，因为和他接触了这么多，又或许，因为那个吻，她觉得自己和他的关系是不同的。
霍霆琛亲自提醒了她。
不要做白日梦，霍总和她一个小律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霍总，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要澄清一下，我对霍总除了感激，没有别的其他想法，霍总用不着专门送一个奢侈品来和我做切割。”
从容扬起无懈可击的笑容，既得体又疏离地看着车里的霍霆琛。
车门开着，里面的暖气扑面而来。
外面寒冷，从容就正好处于这冷热交汇的地方。
而霍霆琛，安安稳稳地坐在车里，一身高定西装，名贵羊绒大衣随随便便地扔在座椅上，看了她一眼，瞥过脸，“老郑，走了。”
原本他还想让从容上车来，给她看看自己在H mall看到的精彩一幕。
可是现在，从容客气疏离的态度，让他没了分享的欲望。
就此切割，到此为止也好。
黑色的宾利欧陆缓缓驶离，从容紧紧地捏着手中的袋子，看着那辆车汇入车流。
欠霍霆琛的钱要尽快还了，再和他接触下去，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律所对面的街道上，程文迟静静地看着对面发生的一切。
他被孟恬又踢又打的时候就想从容了，他有点后悔了，所以来律所找她，想求她复合。
可是他看到从容对着宾利里的男人甜笑的时候，听到了心底的嫉妒在疯狂蔓延，酸味冲上了头脑。
凭什么啊！
从容是他的女朋友，凭什么对别的男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