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的话音未落,门口就进来一个身穿娇艳衣着的女子走进来。
她行走时高扬下巴,眼神瞥着苏寄晚,像只高傲的孔雀。
“妹妹架子好高啊,都不来看看我们,那姐姐就只好不请自来了,相信妹妹不会介意的吧。”孔菲菲找了个位置坐下,手拿帕子按压嘴角,神情挑衅的说道。
她见苏寄晚没有出声,以为她是怕了自己,表情越发得意,说出口的话也越发口无遮拦:“这有些人啊,不要以为伺候了少爷一晚,就能在相府横着走了,殊不知她在少爷的心里只是个暖床的丫鬟。”
苏寄晚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茶杯,走到孔菲菲面前:“昨夜少爷留宿在妹妹房里许久,折腾的妹妹身子乏累,故而才没有去看望姐姐,是妹妹的不是,妹妹给姐姐上茶,希望姐姐能原谅妹妹。”
孔菲菲听到她的前半句,脸色阴沉,但见她给自己上茶,又恢复了得意之色,伸手刚准备接过茶杯,哪料到苏寄晚手一抖,茶尽数洒在了她的脸上,茶水顺着脸颊流到了衣襟处。
孔菲菲尖叫一声赶紧站起来,手拿帕子拼命擦拭脸颊。
苏寄晚娇笑一声,捂住嘴故作惊讶:“诶呀,妹妹不是故意的,相信姐姐也不会介意吧。”
孔菲菲瞪她一眼。
苏寄晚好言相劝:“姐姐可得赶紧回去收拾一下,你这妆容都花了,还好屋子里都是妹妹的人,不会说出去,不然让别人看见,你的形象可就全毁了。”
孔菲菲闻言不再管她,用帕子遮住脸,着急忙慌的离开了。
她走后苏寄晚趴在桌上笑了半天,跟她斗,有你苦头吃的。
“小…姨娘真厉害,奴婢听说那孔姨娘是最不好对付的,没成想竟然能在姨娘这儿讨不到好。”
身后的春芽边帮她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襟,边一脸崇拜的夸赞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苏寄晚看着孔菲菲离去的方向冷声说道。
“对于这个孔姨娘你还知道多少?”
“奴婢只知道她原来是漫香阁的头牌,后来遇到少爷,替她赎了身,她因着少爷的宠爱在府里成天作威作福,后院其他两个姨娘都不敢跟她对着干,再加上现如今后院里没有正房夫人,因此她在后院独大。”
苏寄晚听完了然的点点头。
难怪打扮的跟个花孔雀似的,恨不得把所有名贵的首饰都戴在头上,真不知道她的脑袋是什么做的,竟然不知道沉吗。
苏寄晚在心里暗暗想道。
春芽见她发呆,以为她是在发愁。
“小姐…姨娘不用担心,您比她好看多了,身份也比她高贵,少爷会越来越宠您的。”
苏寄晚失笑:“不管之前是何身份,进了相府大家都是一样的,更何况我在苏府过的日子还不一定比得上她之前的日子。”
她抬头看见春芽嘴巴微张,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己,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好了,你去做事吧,我自己待一会儿。”
春芽说了句是就离开了屋子,走之前她担忧的看了一眼苏寄晚,见她唇畔含笑才放下心关上房门。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孔菲菲虽然遮住了脸,但她走在路上步伐飞快,飘过的风把她的帕子掀开一角,被旁边正在洒扫的小丫鬟们看见。
众人早就对她怨言已深,于是她脸被烫伤的消息被一传再传,越传越邪乎,最后的版本是她的脸彻底被毁容,没有救治的可能,她再也不能用脸来争宠了。
夜里刚回府的俞景宸听到这个消息,就去问了管家,管家早已查清来龙去脉,把自己查到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知给了他。
了解到事情经过的他,踏着风尘进到苏寄晚的房中,一眼就看见她躺在床榻上,手里拿着本书认真的翻看。
烛火微暗,照映她半边侧脸,周边安静,唯有书页与指间的摩擦声,画面静谧美好,他不忍打扰。
但苏寄晚还是听见了他的声响。
她头也没抬,无甚情绪的问道:“少爷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俞景宸迈进屋内,将桌上的另一只烛火点燃放到她旁边的凳子上,皱着眉头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你不知道暗处看书,眼睛会瞎吗?”
苏寄晚看了眼旁边的烛火,低垂眉眼,长睫毛遮住她眼里的情绪,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她眼角湿润,一滴泪挂在她的颊边要掉不掉,昏暗的烛火照在她脸上,有一种破碎感,看的俞景宸心里一紧,莫名涌起一抹心疼。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走上去把苏寄晚搂在怀里。
苏寄晚靠在他怀里,乖顺的模样让俞景宸怜惜。
“妾…妾身不是故意泼孔姐姐的。”苏寄晚小声的解释道,话里还带了几分抽泣。
俞景宸轻拍她后背安抚:“我知道,并不是你的错。”
“少爷都知道?”苏寄晚从他怀里抬起头,用湿漉漉的双眼望着他。
俞景宸被她看的口干舌燥,他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说道:“我问了管家,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你不必自责,都是她咎由自取。”
“不管怎么说,妾身也有错。”苏寄晚靠回他怀里,乖巧的说道。
“若是你真的觉得你有错,不如你就补偿吧。”
苏寄晚闻言,询问道:“怎么补偿?”
俞景宸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苏寄晚,苏寄晚看到他的眼神就明白了,她脸颊微红,羞涩一笑。
两人慢慢卧倒在床上,又重复着昨晚的事。
半夜两人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间听见门口隐约传来打闹声。
“你们让开!我要去见少爷!”
“你不能进,少爷和姨娘已经就寝了。”
“我呸,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拦我。”
二人被吵醒,皱着眉头看向外面。
“发生何事了?”俞景宸沙哑着声音朝外面喊去。
过了不一会儿,春芽从外面推门而入,她低垂着头不敢看向两人,恭敬的回道:“回少爷姨娘,孔姨娘正在外面吵着闹着要见少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