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欢忘了，如今父母拿自己当女儿，更会拿莫露当女儿。
可当年，莫露害自己成那样，哪里有把自己当姐姐。
自己又何苦菩萨心肠，想着拉莫露一把，等着被她再捅一刀。
莫念欢苦笑起来：“不是我不想帮，是我自己如今呆的剧团连工资都发不出来。”
“不过母亲的事情，我会想办法打点的，不能欠姜皓太多。”
此话不假，但不想帮莫露也是真。
都是成年人了，她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她看着莫父的眼神暗下去，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莫念欢轻轻一笑：“姜皓当年不就挺喜欢莫露的，哪里需要我这个姐姐照应？”
“诶，这么大年纪了，还说些这种气话，总说自己的妹妹和自己抢东西干什么？”
莫父一副嫌莫念欢不懂事的眼神，和当年如出一辙。
莫念欢觉得无趣起来，这么多年，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变。
莫父还在继续说：“小姜当时为了找你，可是愁了好多天，你妈妈的病也是他帮衬着，我们才能来首都这种大医院啊。”
当时自己家里对这门婚姻千般万般的不满意，如今倒是变了副嘴脸。
对自己的态度毫无变化，如今受了姜皓的恩惠，反而说起他的好话来。
“对姜皓那么满意，就把莫露嫁给他，这样你们也是一家人了。”
如今莫念欢无心和莫露再争什么。
她已经毫不在乎了，父母、丈夫还有喜欢的衣服和玩具，全都已经是过去时了。
一直在家里充当好好先生的莫父难得红了脸，一巴掌打在莫念欢脸上。
“不孝女！就这么不想管父母和妹妹的死活吗！”
这巴掌打完，莫父也愣住了，他也是一时情急，才会对大女儿出手。
他走近莫念欢，声音有些颤抖：“念欢，对不起啊，是爸爸不好。”
他怕好不容易出现的莫念欢，又会生气走掉。
莫念欢低头捂着自己的脸，躲开父亲的触碰。
这一巴掌打在了演戏时挨打的同一边，这巴掌没多重，莫念欢却感觉痛得厉害。
温情是真的，但伤害也是真的。
她不生气，只有深深的失望。
她也不再顾忌莫父的脸面，将所有事情都撕开来讲。
她抬起头眼里噙着泪，却不肯在让它落下来。
“莫露从小喜欢抢我的东西不假，那年恨不得将我的丈夫一并抢去也不假。从小你们就和我说要让着妹妹，我一让再让，换来的是什么？”
“妈不像妈，爸不像爸，刚成婚一个月的丈夫也不是我的，还把我送进警察局。你们都不假思索地站在莫露那边，哪里顾忌过我一星半点？”
“爸爸，你和妈妈有在乎过我吗？哪怕是一点点，是担心我在外头受欺负，而不是让我发达了帮衬家里？”
她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像是要把多年来在父母这里受的委屈统统抒发出来。
不等莫父反应，莫念欢转身就走。
她脚步匆匆，在转角处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莫念欢没心思注意是谁，她匆匆说：“不好意思。”
莫念欢道了歉就想走，却被死死拉住了手腕。
她吃痛，终于抬起头，在朦胧的泪眼中看到姜皓的脸。
莫念欢在混乱的情绪下想起莫父莫母的事情是他在照应。
在姜皓关心的眼神下，莫念欢一瞬间情绪崩溃了。
她将头靠在姜皓的肩膀上，连流泪都是静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