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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卷过落叶,凛冽寒意随着雨水席卷盛京,空气也渐渐阴冷起来,湿寒入骨。
  云杉和云柒两人伏在榻前,神色焦急。
  “大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奴婢去请大夫来!”
  “……傻丫头,我不就是大夫吗?”
  陆遇宁蜷缩在床上,面色苍白,气若游丝地呻吟着,“放心吧,只是癸水而已,忍忍就,嘶……”
  后半句话因为疼痛变了调,陆遇宁额头渐渐冒出豆大的冷汗,整个人也蜷缩成烫熟的虾米。
  老天爷,要不你一刀把我杀了吧,这简直就是人间酷刑!!
  从来第一次癸水开始,陆遇宁每次都感觉有人拿着钢刀在她肚子肆意搅弄,不到鲜血淋漓不停手的那种。
  枉她被誉为神医,但对自己这破身体一点办法都没有,吃药、扎针、温泉药浴都试过,该痛还是痛。
  唯一庆幸的是,她癸水不调,经常三五个月都不来,不必每个月都痛苦一次。
  “嗯……”陆遇宁闭目忍过一阵阵的疼痛,艰难道,“我没事……你们去给殿下说一声,今天怕是给他扎不……”
  她的语调渐渐弱下去,整个人陷于意识模糊与清醒之间。
  云杉和云柒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立马起身出去禀告。
  医者难自医,大人痛成这样,不请大夫绝对不行!
  幸而绛云殿和乾澜殿离得极近,云杉很快就走到了书房,单行和单远守在门外,看到云杉前来,二人隐隐有些尊敬之意。
  “杉姑娘,殿下刚下朝,有公务商谈,暂时怕不得空。”
  云杉面色沉静,单刀直入,“大人病了,现在疼得直不起身子……”
  单远:“!!”
  单行和单远对视一眼,都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单行立马走进去,在谢昶宸耳侧低声说了这件事。
  于是乎,正在商议公事的几位大臣就看到他们素来淡定自若的太子殿下,猛地站起身子,宽大袖袍匆匆拂过桌面朝外走去。
  语气明显带急,“怎的不早点告诉孤!去宣太医!”
  他步履快速越过门槛,顷刻间就没了踪迹。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都是一头雾水。
  “殿下这是……?”
  何人生病需要这般着急,这太子府还没有女主子吧。
  单远含笑上前打圆场,“几位大人,真是不巧,殿下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一时半会怕是不得空,属下安排车轿,好好地送您们回去。”
  “额,有劳。”
  “大人客气,请。”
  ……
  绛云殿。
  谢昶宸五感极为敏锐,刚踏入寝殿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他心一紧,急忙走到榻前。
  “阿宁怎么了?!”
  云柒看到他亲自来也是一惊,虽然殿下对大人有意,可大人毕竟还待字闺中,来小日子时怎好有外男在侧。
  既然她和姐姐被赐给了大人,就是大人的人。
  云柒顶着主子的目光开口,“殿下,大人暂时不太方便,还请您去外间吧……”
  谢昶宸掀开帷幔坐在床畔,余光看到她支支吾吾,语调微冷,“说。”
  云柒声音极小,“大人来了癸水……”
  谢昶宸蹙眉,“那是什么?”
  其实也不是太子无知,实则是他身边从来没有女子,最多只是母后妹妹和几个不怎么亲的表妹,但她们怎么都不会把这私密之事拿到大庭广众,所以他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云柒小声给他解释,这下子谢昶宸耳尖有些微红,不过看到陆遇宁面色苍白、冷汗涔涔时,轻微的脸红羞涩又化为浓烈的心疼担忧。
  “太医怎么还没到?”
  门外的严忠立马应道,“殿下别急,老奴去催催!”
  谢昶宸眉头紧蹙,原来女子来癸水的时候这般难受辛苦,他都不能分担些许。
  陆遇宁半梦半醒之际感觉鼻息间萦绕着一股清新好闻的气息,紧接着仿佛有轻柔温暖的气息拂过额头,如同一股暖流,温温热热的很舒服。
  她不禁往那边靠了靠,如同小猫似地蹭了蹭。
  好像师娘的感觉……
  谢昶宸拿着帕子的手顿了顿,然后温柔地继续擦拭她额间汗水,修长手指拂开她鬓角有些凌乱的碎发,动作克制又小心翼翼。
  站在一旁的云杉和云柒有些心惊,殿下居然亲自照顾大人,可是这……不合礼数啊。
  但是两人都不敢多言,只能收敛气息,缄默不言。
  这时,严忠敲了敲门,小声道,“殿下,太医来了。”
  堪称妇科圣手的张太医从宫里被揪出来,气喘呼呼地进门行礼,“参见殿——”
  谢昶宸拧眉,“小声些。”
  张太医瞬间噤声,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心中却充满了困惑。
  他主治妇科病患,以往从未侍奉过太子府,今天怎么被突然宣召?
  正疑惑之际,他就看到太子将一截白皙如玉的纤细手臂从帷幔中伸出来,并轻柔盖上手帕。
  张太医暗暗心惊,这女子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太子如此相待?
  不过在宫里生活,就要学会装聋作哑,他恭顺地跪下去,正要诊脉的时候,就听到细细密密的鳞片摩擦声音,一条斑斓毒蛇顺着白皙手臂爬出,高高盘踞着,“嘶嘶”吐出蛇信。
  张太医被吓了一跳,一屁股朝后跌坐下去,虽然极度恐惧,他也谨记着没有叫出声来。
  谢昶宸亦瞳孔微缩,他本能地想捏住这蛇的七寸掐死,却陡然反应过来,这莫不是阿宁的“宠物”?
  在二人的注视下,那小蛇环视一周,缓缓缠绕住白皙手臂。
  谢昶宸死死盯着这占便宜的小蛇,目光算不上友善,但又不敢动它,上次阿宁就格外宝贝那只蝎子,这蛇应该也不例外。
  张太医松了一口气,但也有些为难,“殿下,这……”
  这蛇没有主动发起攻击,但意思也很明显,不让他们……哦不,主要是不让他靠近。
  可这不靠近如何诊脉呢……
  张太医思索片刻,轻声开口,“还请殿下描述一下姑娘的症状?”
  谢昶宸收回视线,十分坦然地道,“阿宁来了癸水,面色苍白,腹痛不止,身子极难受,可有解决之法?需要注意些什么?”
  张太医虎躯一震,莫名怀疑自己耳背,什么?!
  癸水?
  一个未通人事的男子询问女子来癸水怎么办,有点荒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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