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莞那没讨到好处,崔逸只能悻悻的去找国公夫人。
范氏一听他是来要银子的,脸色不好看:“前几日才给你五百两,这么快就花完了,你养的那是什么贱人,是吞金兽吧?”
崔逸这个纨绔子弟,只会伸手要钱,对他娘的谩骂已习惯,只要能得银子,被说几句也无妨,都是自家母亲,又不是外人。
“娘,这次算儿子借的,叶嘉月说,她开的店铺肯定能赚钱,听说她那个世界tຊ的女人都那么穿的, 一定能引领大豫时尚潮流。”
“什么草牛还是耕牛的,娘不知道,娘只知道,那个贱人怕是来骗银子的。”范氏手上也没多少钱,她这个掌家主母可不好过。
国公府上下吃喝拉撒都要她出钱,国公府从上一代开始就没落了,现在是连侯府都比不上。
府上无数个坑需要填补,她的嫁妆早就用的差不多。
她还想着从哪弄来一些银子填补窟窿,谁知道这个废物儿子,就知道伸手要银子。
她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
见范氏不乐意,崔逸好言好语,还把叶嘉月说的话说给国公夫人听。
“娘,叶嘉月说了,她的设计贵妇们肯定会喜欢,到时大把的人捧着银子求购,现在这点投入根本不算什么。”
“若是挣了钱,十倍奉还。”崔逸保证,叶嘉月说的信誓旦旦,热血沸腾,双眼放光。
他出来时,她在家里写写画画,仿佛打了鸡血似的。
范氏眯了眯眼:“你怎么不去找莞莞,她可不少陪嫁银子。”
崔逸尴尬一笑,不好意思明说找了,人家直接装傻充愣。
他也不好意思继续开口,只能一脸道貌岸然道:“娘,我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用妻子的嫁妆,这不是被人笑话吗?”
范氏很想怼一句,用你妻子的嫁妆怕被人笑话,用你老娘的嫁妆银子你就不怕被笑话?
拗不过软磨硬泡,卖惨装可怜的崔逸,国公夫人最后还是咬咬牙,拿了一千两给他:“你告诉那个贱人,要是赔了钱,有她好看。”
崔逸敷衍的点点头:“娘放心吧,赔不了。”
一下拿出一千两银子,范氏心疼死了,她捂着心口,忍不住和心腹嬷嬷吐槽。
“我这辈子是欠了他们崔家的,还以为嫁来能吃香喝辣,锦衣玉食,谁知道是带着嫁妆来填补窟窿的。”
“福是一点没享,嫁妆是一天比一天败的多,我怎么这么倒霉啊!”范氏想想就后悔,不该看着燕国公府表面风光,内里腐烂穷酸。
这就是个火坑。
蔡嬷嬷宽慰范氏几句,想到了什么,道:“夫人既然舍不得银子,不如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
这话说到范氏心坎里去了,她就是不想自己说出来,现在蔡嬷嬷说出来,她立马接住这个话头:“怎么丢出去?”
蔡嬷嬷算计道:“少夫人虽然没娘家人依靠,嫁妆却十分丰厚,若是让少夫人掌中馈,银子不够花,她为了得好名声,维持国公府体面,不得用嫁妆银子贴补?”
“这.....这不好吧?”范氏假惺惺装好人。
蔡嬷嬷还能不了解范氏的小心思,她愿意做这个坏人。
“这有什么不好的,这个国公府又不是夫人一个人的,以后不都得是盛哥儿的,她是盛哥儿的母亲,理当为盛哥儿支撑起来。”
范氏被这个理由说服了,激动拍大腿:“蔡嬷嬷说得对,我年纪大了,精力不济,时常头疼,只想安享晚年,莞莞嫁入好几年,也跟着身边学了三四年,这个家交给她,我放心。”
谢莞一大早去请安,被范氏留下,看着大夏天戴着抹额装病的范氏,知道她唱的是哪一出,怕是昨晚掏了一千两银子出去心疼了。
今日就找她这个冤大头填补窟窿,惦记上她的嫁妆银子。
等范氏装病说头疼不适,不能管家,让谢莞管理中馈。
谢莞二话不说,直接拒绝:“娘身体不适,儿媳本不该推辞,儿媳怕是胜任不了。”
“娘相信你,你是聪明孩子,一定能管理好这个家。”
范氏拿出管家钥匙给她,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好好收着,以后国公府就交给你了,娘头疼,哎哟哎哟,心口闷,需要好好休息一会儿。”
谢莞:“......”
西棠不清楚状况,满脸欣喜,还以为占了大便宜。
“太好了,夫人让少夫人管家,这是信任少夫人的意思,少夫人只要把这个家管好了,以后谁还敢说什么?”
谢莞看着单纯的西棠,苦笑:“你啊,被人卖了都不知道,你当真以为夫人这是看重我?”
西棠不解:“奴婢愚笨,还望少夫人解惑。”
谢莞问西棠:“你现在一个月月钱多少?”
西棠脸微红,又有点小得意:“多亏了少夫人厚爱,一个月二两银子。”
除了这些,谢莞私下对自己人还是很大方,每个月都会打赏一些小钱。
谢莞点头:“一个月二两,一年二十四两,这还不算四季两套的衣服,以及每日的吃喝,珠花手帕,针头线脑这些。”
西棠点点头,算一下自己一年的花费,怕是普通人家十口人一年的开销。
这还是她一个人,她家少夫人身边两个大丫鬟,是她和南桃,待遇都是一样。
还有两个二等丫鬟,四个婆子,两个小侄儿小厮,粗使丫头,以及盛哥儿身边的两个奶娘,四个小丫头。
这还是观澜院,算下来一年的开支,怎么也得三百两银子。
整个国公府下来,单是使唤的下人就有七八十个,这还不算庄子上的,只国公府府上的,一年下来,怎么也得七八百两银子。
西棠吸了口气,反应过来,气愤不已:“少夫人怎么办,夫人她这是.....这是算计你的嫁妆银子?”
谢莞给了西棠一个安抚的眼神,道:“放心,我的嫁妆银子是想算计就能算计的吗?”
既然夫人头疼,那就让她尽快好起来。
这样就不会想着把烫手山芋丢给别人。
范氏还是有在乎的人,肯定不想被人知晓她算计自己嫁妆银子的事情。
谢莞找到蔡嬷嬷,道:“母亲让我管家,我也不知道怎么管,不如从看账本开始,也好知晓每日的开销是多少,免得稀里糊涂的,把家管得一片混乱。”
蔡嬷嬷笑着点头:“少夫人说的是,账本这就送去观澜院,有少夫人帮忙分忧,夫人便轻松不少,少夫人的孝心,夫人会知道的。”
谢莞笑笑,没拒绝蔡嬷嬷的高帽,还提出要求:“不用送去观澜院,就在这儿看看吧,免得跑来跑去麻烦,还能就近侍奉母亲。”
“在.....在这?”蔡嬷嬷怕她看不过来:“账本不少呢?”
“没事,我看账本快。”谢莞已经坐下喝茶,等着蔡嬷嬷把账本送来。
蔡嬷嬷瞧着她这架势,也不好说什么,反正看不完丢人的是她,搬账本呗。
很快,除了账本,还有一个算盘。
上辈子没少看账本的谢莞,拿到账本活动了一下手指,修长白嫩的指尖拨动算盘珠子,咔嚓咔嚓声不绝于耳。
谢莞专注的看算账,蔡嬷嬷则去范氏身边侍候,听说谢莞在查账,范氏撇撇嘴:“让她去,反正该贴钱的时候,她跑不了。”